如殤知道,這不是她法力不夠,而是此時已經將全部內力都用在了讓自己身體騰空的輕功上。
雖然施法喚雨靠的是精力而不是內力,但在內力如此超強程度的發揮時,還是沒有辦法凝下神來去做別的。
想要以雨勢與火山的噴發相抗衡,那實在不是很容易的事。
她自然是能做到,但卻也決對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完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如殤只覺得自己最後一口氣就要喘不上來了。
周遭的空氣越來越悶熱,也越來越稀薄。
她實在很懷疑自己最後這一口氣要是吐出去,就再也沒有半滴氧氣可以吸回來。
騰空的高度開始下降了,如殤試著提了幾次,均告失敗。
底下的岩漿隨著地震一湧,一個浪頭打上她最下面的一片衣角。
“嗤啦”一聲,就將那衣料燒得一乾二淨。
如殤一個激靈,有些渙散的神精又重新提了起來。
可是有什麼用呢?
除了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天將亡己的現實之外,就是將自己的死亡過程看個一清二楚!
轉機
這是秦如殤自有生以來第二次感覺這樣無助!
第一次是在偷那暗珠時產生的昏迷,那時候她也覺得那種昏迷完全是不受控制的。
她曾試著以自己超強的自控能力去抵抗,可是卻發現根本就是一點用都沒有。
暈迷突然襲來,沒有預兆,也根本沒給她留下一絲線索。
這是第二次,同樣的無助,要的,也是她的命。
很快地如殤就意識到,這不僅僅是無助的問題。
她的輕功不好,古武中的內力修為也不到家。
這一口氣提到現在不放下,已經令她的神經幾近麻木。
這種感覺來襲很快就在她下墜的過程中體現出來,當意識到自己神經的衰竭時,體內的血管竟也因氣脈不正常的流轉而產生爆裂。
如殤只覺得胸腔中一陣氣悶,那股提起來的內力再也支撐不住,“噗”地一下就洩了去。
與此同時,腔內經脈逆轉,一股腥甜自腥底湧了上來。
如殤心知那是一口氣血,拼命的想要壓制下去,卻還是失敗。
大口的鮮血噴腔而出,在已經形成氣流真空的環境裡簇開成了一朵曼珠沙華。
血紅色的彼岸花似在接引她的靈魂通往天界,那樣熱烈地招手,晃視人的神經。
秦如殤慢慢地閉上眼,襲捲而來的睏意抽走了她的全部意識。
接受死亡,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只是有些諷刺呢!
為了一塊殺手令,為了那該死的棄而不捨,到底還是搭了一條命去。
這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她自作孽,根本不可活?
最後一絲意識開始自體內抽離,就在她以為下一秒鐘就會跌入滾滾岩漿時,也不知是死前的幻覺還是什麼,她竟然看到了天空中飄來一白衣俠士!
蕭方,你終於來了
一柄摺扇甩手一揮,輕易將那血染的彼岸花打散了去!
真空的環境,竟因他這一揮而帶動起了一絲輕涼。
那人單手往下一探,趕在她落入岩漿的最後一刻將人揮起,然後再帶入懷。
有一股熟悉的竹香撲鼻而來,帶著秦嶺深處的氣息,似讓她一下子就將思緒飄到了那些四季環山翠竹的凌霜傲雨。
嘴角掛著的血跡染了那白衣俠士的前襟,純白的衣料上瞬間就起了血色。
卻方卻連眉都不曾皺上一下,攬了她就擇路而飛,呼地一下就竄出了數丈。
這才是真正的飛!
如殤知道,自己的輕功與之比起來,那簡直就連三級跳還不如。
勉強掙扎著抬起手臂,死死抓住救命恩人的衣襟,嘴角竟在這時泛起了一絲悽苦的笑來。
她說:
“蕭方,你終於來了!”
頭貪婪地擠入他懷,攬住其身體的手臂也在這裡收得更緊了些。
她以額頭抵住他的頸,那般親密,那樣的放心。
是的,蕭方。
身邊有了蕭方,哪怕這岩漿的距離再加大一倍,她也相信他能把自己安全的帶離出去。
蕭方,這個人從來都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啊!
……
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識,當秦如殤再次醒來時,最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