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裡開始清點人數,一數之下,發現竟有六人失蹤兩人死亡,再加上之前就死了的一個小喜,還有瞎了眼的蓮兒。原本三十人的舞蹈隊,就只剩下了二十個還能登臺表演的。
死就死了,反正多挑了幾個
十男十女,到還算是平均。
如殤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失蹤就等於死亡。
她再轉身去看剛才那個流沙的漩渦,風止了,那地方也不再下陷。
裡面埋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之前一定是有人還活著,甚至可以拼出那麼大的力氣來抓住她的腳。
但生命應該就斷送在孤獨症的一腳之下,成為了這無邊黃沙中未來的枯骨。
她沒有那麼多的善良去同情和可憐旁人,更何況該做的都已經盡力,這二十個人能活著,基本也都還是她跟孤獨症兩人的功勞。
如殤只是在想,舞蹈隊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會不會這次西夜之行要中途擱淺?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不必在再費那個心思,大家分道揚鑣,她獨自一人前去也是沒問題的。
正想著,那幾個西夜人都已經走了出來,一邊檢視眾人有沒有受傷,一邊很是僥倖地互相道:
“虧得咱聰明多留了個心眼兒,要是聽你的只按數量挑人,這一場大風就刮跑十個,回了王城還不得被扔到地坑裡去喂蛇!”
“你小子還不是為了多挑幾個大姑娘自個兒用,這也就是撞著了!要不也沒你逞能的時候!人都齊了沒——哎?”
正說著,那人忽然就發現好像自己這邊的人數不大對勁。
於是趕緊又找了一圈,然後跟同伴們道:
“不對呀!咱們這頭怎麼也少了一個人?那個悶呼呼不說話的呢?”
經他這麼一提醒,其餘的人也發現了情況,於是大家分頭去找,有吆喝著喊的,卻也只是“喂喂喂”這樣的稱呼。
孤獨症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如殤本想要從這些人的口中聽出孤獨症的名字,可惜很是讓她失望。
再想想,如果同伴都不知其姓名,這事情似也有些不對。
有了這想法,她就也做個樣子跟著一起去找。尋了一會兒,幾個西夜人的對話便傳入耳來——
“那人到底什麼來路?李大人不是隻讓咱們五個人出來找尋舞姬,怎麼就多了一個?”
有人作答:
“說是王后娘娘身邊的人,到赫城去辦差,正好就跟咱們一路了。”
“那現在可怎麼辦?大風把人給刮沒了,回去王后娘娘要是問起來,咱們弄不好要送命啊!哎呀呀!”那人氣得頓足:“咱西夜人怎麼還避不過風沙了?扎合那瞎了眼的都沒事,為啥偏偏就他不見了!”
“再找找吧!實在不行也沒辦法。回去咱也別吱聲,王后娘娘要是問起,咱就說不知道。反正那人是自己找來說要同行,咱們一口咬定說不知,誰又知道什麼!”
幾人的這一番言語總算是讓如殤聽了明白,敢情那孤獨症並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至於是不是王后身邊的人,她沒有概念。但那人絕對不會像這幾個西夜使者所講是被埋到了黃沙裡,這一點秦如殤可是深信不疑的。
那個人的身手絕不在她之下,如果那樣都能被黃沙埋住,她秦如殤也好不到哪去。
西夜使者們有模有樣地找了一氣,一直到天空微光,已經有第一縷晨光破縫而出,這才宣佈尋人失敗。
眾人的心情都不好,明明來了三十個同伴,可這還不等走到西夜國境,就死的死傷的傷,一眨眼就已經損失了十人。
這絕對不是一次單純的舞蹈表演
有人記得之前西夜使者說故意多挑了一些人來,心裡就生了怨氣,覺得他們視人命如草芥,根本也不拿舞蹈隊當人看。有些女子甚至還嚶嚶地哭了起來。
也有些人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麼之前幾年來這西夜國跳舞的人一個都沒有回去。
看來多半都是這個樣子被埋在了黃沙下,就算去的路上僥倖存活下來,可是還有回去的路呢!
西夜人肯定不會仁慈到再派使者護送,那麼,要不就是舞蹈隊的人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往外走,要不就是留在西夜國,從此生活下去。
西夜使者也似查覺出人們的情緒不大對勁,於是趕緊又板下臉來,大聲地吼——
“都哭喪什麼!臨來的時候不是都說好了,沙漠裡對變數大,誰都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如果平平安安的,咱幹啥給你們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