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和金易來達成了某一種約定,將會在未來的一天蒞臨相府。”
“他來相府?意欲何為?”江晟天不清楚他和李林甫之前商議過什麼,一時矇在鼓裡。
“救人。”葉之杭淡淡道。
“救誰?”
李林甫乾笑了一聲,眼睛就如狐狸一樣眯起來,將捉走金婆婆和魅靈以要挾金易來一事告知了江晟天。
“果然如此,”江晟天面色微變,“我早就心想金易來不會如此甘心為丞相辦事,原來是被丞相捉住了把柄。”
“只可惜仍未能令他貼貼服服,還妄想借助陳如風之力來救走她們。”李林甫訕訕笑道。
江晟天面上閃過一絲異光,繼續問道:“丞相莫非早已擬定好對策?”
李林甫讚賞地望了站在身旁的葉之杭一眼,“天風幫本在瓜洲渡頭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米糧、綢緞兩方面不攻自破,如今只剩下他們的本行護衛生意可以營生,再加上天風三傑已相繼離開了天風幫,天風幫正陷於內外交困的局面,如若在此時連幫主都出事了,那麼天風幫將會陷入一個何等混亂的局面?”
“莫非你們想對陳如風下手?”江晟天心中悚然一驚,瞪向葉之杭,知道這必定是他想出來的計策,葉之杭只是一臉悠然笑容,一點都不居功自偉。他與陳如風私下訂立的三鬥之約李林甫並未得知,李林甫還以為他極盡一切手段只是為了助他成就吞食天風幫之舉,而不曉當中還存有一己私心。江晟天自然也不敢道破,便令葉之杭收穫一舉兩得之局,既能博得李林甫賞識,又能在鬥智謀之中再勝陳如風一場。
“只要他敢來相府,我擔保他有來無回。”葉之杭話語之中帶著鋒芒,令人不寒而慄。
“如今我們要做之事,就只是守株待兔,等待著陳如風他自投羅網,哈哈哈!”李林甫得意地大笑起來。
江晟天繼續探聽道:“但陳如風身懷縹緲功,豈是那麼容易能夠困得住他?”
“你可別忘了他此次來是救人,救得人之後必然有所忌憚,藉此機會就能將他一擊剿殺之。再加上我們這一次可是請來了強手施援……”葉之杭神秘一笑,似乎並不打算在江晟天面前透露他口中的那個強手的身份。
接著李林甫和葉之杭便將府中的安排一一道出,讓江晟天著手安排,幾乎將所有的府客都暗中調動起來,誓要將陳如風一網成擒。
然而最大的問題所在,便是不知陳如風何時會蒞臨,因此自今日起每天每晚都要做好戒備,卻又不能過於顯著於跡,以免讓陳如風看破,或是惹得府內人心惶惶,一不小心洩露了出去壞了大事。
江晟天這幾日一直在房中踱來踱去,一款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的眉目繃成一團之後,就再也沒有舒展開。
房間之中的每一件事物他都盯了很久,這樣一看一呆便是半天過去了。時而又苦苦尋思,咬牙抿唇,時而仰首長嘆,彷彿陷入了桎梏中難以脫身。
這一天,他望了窗外的盛陽良久,卻驀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似是拿定了什麼主意,捏緊雙拳,推門而出。
這一夜,繁星璀璨如舊。
長安城牆至下望去,高攀擎天,作為京城自當是守衛森然,密不透風。暗夜之中,旗幟飄搖,猶如幽魅輕舞。城樓巍峨,即使是浸在夜空之中,也依然不失磅礴之氣,威武昂立。
一道黑影卻乘著漆夜,如蔓藤一般順著城牆附壁而上。
即將到城牆頂頭之時,那身影陡然騰起,綠光一閃,竟消失在黑夜之中,沒了蹤影。
片刻之後,一處民居屋瓦之上,立著一面披黑布,衣袂隨風揚的男子,長劍藏於腰間,劍鞘通黑,叫人無從察覺。
他的眼神隔過無數房舍,直落到那佈局恢弘、輝煌大氣的相府之上。
只見他雙膝一彎,蹬起,便像遁入了空氣中一般,隱消不見。
相府之中,今夜顯得格外詭寂。
這樣的氣氛已持續多天,雖然相府眾人看不出個端倪,卻也能感覺到當中的異處。
尤其是入夜之後,這種像緊緊張起的弓箭一樣的氣勢,瀰漫在相府的每一個角落,就如在提防著什麼人一樣。
這一夜,李音如少有地步出房門,一身雪白衣裳微微揚起,雙瞳剪水,眸映繁星,仿若一朵在黑夜下盛放的潔白花兒一般。玉足在裙簾下若隱若現,如同鋪在了一層雪水之下,兩手低垂,目光流連在天邊。
自從江晟天來過之後,她便一直在等待著什麼。
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