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終有落時,但卻能在落下之前燃發自己最明亮的那一瞬。不管如何,只要曾經有過最燦爛、最美好的時光,終究是無悔。
生死不能得知,但自己可以活好當下,把握所擁有的。
腦海之中浮起了陳如風的臉龐,溫煦之感油然而生。
笛聲久久不絕,霹心晴反倒是從這悲中得喜,舒服地笑了笑,輕盈地走下山去。
第五十二章:強強交手
旭日東昇,豔陽照遍大地。
陳如風早早就攜著川逆流來到了聚議府,霹心晴規好衣裝前來相會,她已重拾霹家莊莊中事務,盡莊主之責。霹家老一輩地位崇高的人都均在座中,霹心晴神容端正地坐在主座上,嘴角淡笑。
眾人均將目光落到川逆流身上,帶著疑色。陳如風不免要介紹一番,說清來歷。霹守陽見他手挽竹笛,面容哀愁無喜,身上瀰漫著淡淡的傷感,顯出幾分斯文靜雅來,訝然問道:“昨晚奏那哀笛之人,某非就是閣下?”
川逆流點頭道是,眾人頓時對川逆流刮目相看,不料這看上去弱質芊芊的男子竟懂得如此高深的一手笛子,能將悲哀愁緒吹至入人心坎之中,影響人心志。
陳如風開玩笑地說道:“帶著這樣一個苦瓜臉蛋的人在身邊可真的有點丟面。”
川逆流對陳如風這番話並不介懷,連聲輕嘆,似是又要號啕一場。
“大膽問一句……請問你是自小就會吹奏這手笛子了嗎?”霹守陽問道,川逆流茫然抬頭,默默回憶著。
“嗯……是我師父傳授我武功的時候一同傳授的。不過我也不明所以,我練成他教授的武功後,卻總是很容易就傷春悲秋,莫名其妙地哀愁不已。自小到大,一貫如此。”川逆流緩緩說道。陳如風也是乍然一驚,沒料到他是因為練功才以致今日這般淒涼。
霹守陽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憶起往事,連連慨嘆。
“你的師父,便是‘千傷怪’斻夫極吧?”霹守陽緩緩說道,老一輩的霹家莊老人都露出恍然若悟的神情。
“對極!”川逆流沒想到自己師父的名號那麼響亮,吃驚不少。
“令師還好嗎?”霹守陽問道。
“哎,自從他看到我終日愁眉不展,悲情不解,他就像瘋了一樣,歡喜鼓著掌不知道跑到哪個天涯海角里去了。”川逆流想起已經多年不見恩師,不禁黯然。
霹守陽“唔”了一聲,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似是有所知曉一樣。
陳如風打量著這個從來都只有悲色滿面的川逆流,料不到這人的師承大有來頭,頓時不敢再小瞧他,又為自己能收到這樣的一個強手進天風幫而暗喜。
霹守陽並不打算瞞著他,又嘆了一聲,望天自言道:“想不到千傷怪‘悲極無喜’的境界,在他的徒弟身上實現了。”
“悲極無喜?”陳如風和川逆流對這四個字聞所未聞,霹心晴也好奇地豎起耳朵來聽個究竟。
“你學的奏笛技巧與你所學的武功乃是相輔相成,笛聲就是你的心法,‘悲極無喜’便是這千傷怪所創出來的心法的最高境界,只可惜他一直都無法做到忘情棄愛,所以終此一生,他都達不到這個夢寐以求的境界。他便將希望寄予在你這個徒弟身上,自小就教你修習此心法,年少不知情愁,他教你的奏笛之法也慢慢地將這‘悲極無喜’的最高階心法滲透在你心內,所以你便會如現在這般狀態。”
霹守陽說畢,也不知這對川逆流來說是好是壞,能夠達到這一境界,只要他武功的火候跟得上,便是成就棋逢敵手的一代宗師。但一生中都要與悲傷為伴,喜怒哀樂只得哀,更不得念情愛之事,對於常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川逆流聽完霹守陽所述,臉上也弄不出其它的表情,只有一臉的悲愁。陳如風看得心中直叫可憐,或許這一種悲傷在他心中已經演變成一種習慣了,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底,改也改不掉。
大家又交談了一番後,霹心晴將陳如風拉到了聚議府後廳,陳如風一時還以為她要向他撒嬌,卻見她板著臉口,正經嚴肅,只得收斂起笑容,洗耳恭聽。
“你是不是真的要在下一次天下盟會之中爭當天下盟盟主?”
陳如風想也不想答了是,霹心晴嘴唇動了一動,拉他到一旁,幾乎就要將他按到牆角。
“我先前說過,最好是取得冰墓和千劍門的支援,千劍門那邊我是放心的了,但冰墓那邊……”
陳如風一擺手道:“冰墓上下正在閉關,連青士武殿都無出席呢,我又怎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