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牙縫裡也嵌滿著凝固的血跡,見到他們,下巴立刻一張一合地動起來。
“快小心身後!”鄧昌順手伸在半空想提醒大蓋帽警察身後的危險,手伸出一半就被身旁的張城劈手抓住拉了他轉身狂奔。
話說出口那刻他也看清了,那一群警察,每一個都是活屍!
它們的確在聚餐,共同啃食著警車後兩攤血肉,直到他倆的叫喊提醒它們有新鮮血肉到來。
身後的嚎叫聲越來越大,好傢伙!聽聲音有十來個吧!他們必須快點逃!邊跑邊向中巴車揮手,雖然活屍速度沒有活人快,但追逐獵物的時候毫不停頓永不知疲憊,一旦速度慢下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縮短,那種嚎叫聲會讓人處於被包圍的心驚肉跳感覺中,使人的精神瀕臨崩潰。這種狀態早在山橋鎮張城就體驗過一回,所以他拽著鄧昌順一刻不緩地向前跑。
那些警車停泊的地方離中巴車停的地方很遠,他們開始轉身的地方距離警車已不足整個路程的三分之一,中巴車開過來需要一些時間,停下來載著他們掉頭還要一些時間,這期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某個跑在最前面的活屍抓住咬傷甚至撕碎,他們看到中巴車遠遠地開始掉頭,似乎車上的人在衝他們拼命招手呼喊,張城知道他們喊得一定是“快跑!”
於是他和鄧昌順不約而同地想起停在路邊大敞著門的藍色小卡車。毫不猶豫地,兩人跳上卡車,鄧昌順轉動車鑰匙,一次,兩次,三次,車子終於發動起來。
掉過車頭的時候已經有跑在最前面的活屍追上來,於是鄧昌順發揮了他高水平的撞人技術,只見那具活屍身體忽地向下落出駕駛室視野之外,緊接著右邊車輪猛地顛簸一下發出“咯吱”一聲響,顛得坐在右側的張城差點跳起來撞到頭。
前面的中巴已經開出去,後面跟著的活屍已變成一個一個的小黑點,他們又逃過一劫。
“看來……河州也都是那些東西了。怎麼會……那我的家人……”鄧昌順有些呆滯地說,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
“是啊,我們從跑出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一個活人呢。”張城平復下剛才劇烈活動引發的喘息說,“到底有多嚴重,難道已經蔓延到上海了麼……”
河州這樣一個由高速路連線直通上海的地級市出現這樣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他們所預料的最壞可能性。也許還有人,就跟他們在山橋鎮時一樣,躲在河州城市的某個地方,巴巴地盼著外面的人來救援呢?那樣,也更能說明形式的糟糕程度。怪不得德靖縣城被廢棄,怪不得山橋小鎮遲遲沒人來救,怪不得手機到現在也沒有訊號……在所有跑出來的人中,就只有於曉娟身上還帶著一部手機,為了節約電池,他們只有每隔一段時間才開機看看能不能撥出求救電話,可每每播出的號碼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毫無迴音,以至於開機撥電話的時候對大家都成了一種專門增加失望情緒的折磨。
由於剛才的情形太嚇人,走了很遠的路程都是兩輛車一前一後,終於在卡車後的追蹤者消失好久,他們駛上319國道高速路時才停下來休息交流。
把剛才的情形跟大家說了,眾人均是愁眉不展。河州這種城市已不再安全,他們必須把目的地投向更高一級的城市,那裡會有更多的警察、武警,甚至部隊維持秩序,大城市醫療與資訊傳遞系統相對完善,各種避難所修築得也更加完善,關鍵是,那裡會有政府機關駐守,跟集體在一起總是安全一些,中國人畢竟是群體行動為主的。
所以前進的方向幾乎沒有經過討論就確定下來了,鄭衛國一家、田璐夫婦、張城還有瘋掉的趙強都住在上海,導遊袁茵的家已經沒了去哪兒無所謂,馬青海和於曉娟都是打工者,家一個在青海一個在四川暫時是無法回去的,只有王翠芳夫妻的家在杭州,現在丈夫劉勇死了,大夥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回杭州更不可能送她——同樣是被威脅的生命,在逃亡中不可能保證安全,況且杭州是不是安全也沒人知道,所以王翠芳先跟大家回上海,被剛才一幕又嚇得掉淚的她自己也沒什麼異議。
還有鄧昌順,張城本來非常希望他跟他們一起走,可他十分擔心身在蘇州的家人,表示不管有什麼危險都要回去她們身邊。齊心協力共度危難這麼些天,眾人都對這個能幹可靠的老司機產生家人一樣的親近,現在又感動於他對家庭的熱愛,雖然什麼都幫不了他做,唯有輪流上前拍著他的肩膀祝福他和他的家人平安團聚。
幾個年輕女孩更是當場落下淚來,多日的生死與共使人與人之間產生深厚的情誼。尤其是於曉娟,鄧師傅已救過她好幾次,在自己離開父母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