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你之所以打算在每年的今天,把自己關在這裡,是為了讓自己記住失去師父時的痛苦嗎?”
蘇語軒猛地一怔,蘇女明顯地感覺了他全身的僵硬。
不等他回答,她接著說道:“一般當自己喜歡的人死後,人都會選擇逃避死者生前所接觸過的東西。
而軒兒你卻在師父忌日的這天,把自己關在他的房間裡一整天,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加深自己的痛苦嗎?
你想加深自己的痛苦,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為了記住這個痛苦,你害怕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會忘記這種傷痛是不是?”
蘇語軒又是一怔。
還是姐姐最疼我
在蘇女看來,只有死去的那人對自己十分重要,自己才會不斷回憶過去加深傷痛,為的就是要永遠記住那人。
可是,蘇語軒和玄冥只是師徒關係而已,就算他們的感情比父子還深,也不可能會讓他這樣做。
但是,她真的想不出來,蘇語軒這樣做的原因。
良久,蘇語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看向她,說道。
“我還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加深傷痛,如今被姐姐一語點破,那我以後就別這樣做了。”
蘇女嘆一口氣,她都能想到這一層,蘇語軒怎麼可能不會想到。
“軒兒別聽姐姐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蘇女望著他,誠懇地說道。
“只要你認為是值得的事情,你就去做……姐姐相信,你早晚會走出悲傷的。”
蘇語軒回握她的手,發自內心地笑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姐姐最疼我。
從小到大,無論我要什麼,姐姐都會滿足我,無論我做錯什麼事,姐姐也不會怪我。”
蘇女心中一酸,幾欲落淚。
她不是他的姐姐,他那個對他很好的姐姐已經不在了。
可是她不能告訴他,永遠也不能。
不光是因為害怕說出來,自己會受到反噬,更害怕的是,看見他悲痛的眼神。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蘇語煙對他的愛繼續延續下去。
這是她答謝蘇語煙的唯一辦法,也是減輕自己負罪感的唯一辦法。
“軒兒,你記住,以後無論你要什麼,姐姐同樣會滿足你,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事,姐姐還是不會怪你。”蘇女鄭重地承諾道。
蘇語軒的眼眸微凝,他試探地問道:“真的嗎?無論我做了什麼,姐姐都不會怪罪我?”
“恩。”蘇女點點頭。
見她點頭,蘇語軒的眼神開始飄忽,他有些不敢看她真摯的眼神。
“可是,有個條件。”蘇女卻突然說道。
蘇語軒不解地看著她,她繼續說。
我送你回王府吧
“如果軒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想說出來的時候,記得可以告訴我。”
潛意識裡,蘇女覺得玄冥的死一定隱瞞了什麼,那一定是蘇語軒不願說出來的事情。
“……好。”蘇語軒笑道。
第二天,蘇女和蘇語軒在煙雨閣用完早餐後,他對她說,“一會,我送你回王府吧。”
蘇女一愣,“軒兒怎麼想著送我回去了?”
“難道姐姐想一直住在這裡?”
蘇語軒的眼裡有一絲狡黠,但是隱藏在下面的是隱隱的期盼。
“當然不是,我只是驚訝你怎麼想著送我回去了。前幾天你不是說,要讓即墨言等著急了,才准許我回去的嗎?”
眼眸裡隱隱的期盼瞬間變得暗淡,蘇語軒垂眼笑道。
“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相信王爺也等著急了。這個時候送你回去,應該可以了吧。”
蘇女可不認為即墨言會因為找不到她而著急,不過,能夠回去,當然最好啦。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蘇女的話裡,難掩一絲欣喜。
蘇語軒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然後放下,緩緩說道。
“不急,時間還來得及。”
“對了,軒兒……”蘇女突然想起一件事。
“怎麼了?”
“你,你可不可以把玉牌給我啊?”
蘇語軒斜睨她一眼,“你就這麼想替即墨言得到它,難道你不知道即墨言要用它來幹什麼嗎?”
蘇女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塊玉牌對他很重要。”
“你知道這塊玉牌的價值嗎?”蘇語軒從懷裡拿出一塊碧綠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