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正在周勵懷裡,沒由來的一陣尷尬,她不動聲色地從周勵的懷抱中躲了出來,繼而才敢看向孟楷,微笑頷首示意。
孟楷沒有錯過虞真真的小動作,心中一喜,卻礙著場合,沒有多做停留,轉身離開。
看著孟楷就這樣走掉,虞真真莫名的一陣不舒服,她自小到大都習慣被視作掌上明珠,誠然她從不允許自己依賴別人,但眾星拱月的感覺到底是一種習慣,孟楷就這樣從容的離開,讓虞真真說不出的憋火。
或者說,自己竟然開始在意孟楷是否對她足夠的重視?
意識到這一點,虞真真迅速的清醒過來,她這又犯什麼傻呢……對方只是個遊戲角色而已,自己可千萬別動不該動的心思。
周勵一行人等到皇子所到的突然,皇帝沒有讓人通傳,徹底將二皇子殺了個措手不及。
正當父子兩人尷尬相撞的時候,二皇子房裡忽然傳來一陣嬰兒尖銳的啼哭。周勵眼神一暗,厲聲問道:“哪來的孩子!”
二皇子顫抖著跪到了地上,“父皇恕罪……”
“朕問你是哪來的孩子!”
虞真真眼睜睜地看著二皇子的臉色由灰變白,直到他最後徹底放棄任何辯解,無力地匍匐在了地上,“是……是舅父的嫡孫。”
“孽子!”周勵抬腳踹到了二皇子的面門上,二皇子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向後仰去,這一仰,他後腦勺剛好磕到了身後的臺階上,虞真真只見一灘汙血浸溼了石階。
虞真真大驚失色,忙拉著周勵去看那血紅,周勵見狀亦是臉色一變,他固然生氣,可並沒有想真的踹死自己的親生兒子。
周勵本就身子不好,看了眼這般血腥的場面,當即便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虞真真扶住周勵的一剎那脫口而出便是句國罵……這不中用的父子兩人,可千萬別同時死了啊!
“來人,傳太醫!”虞真真氣急敗壞地一跺腳,目光在父子兩人間逡巡一番,二選一,她自然是先救周勵。
沒得到哥哥的首肯,她怎麼敢讓皇帝去見閻王爺?“先扶皇上到屋裡去,董玉成,你領人照顧著點兒二皇子。”
☆、79·太子
周勵醒來的時候是三日後的一個深夜,空蕩的含元殿只有幾個值夜的宮人;這是周勵生平第一次感到孤單。他翻身的動靜驚醒了值夜的小內侍;幾個內侍有條不紊地去請賢妃、太醫、董玉成過來,於是;虞真真再一次從美夢中被人拽了出來,她神色怏怏地來到了含元殿。
皇帝見到虞真真;問的第一句話便是二皇子的情況,虞真真沉默了一陣,到底是說了實話,“南陽王大去了;請皇上節哀。”
周勵聞言;“哇”的一聲嘔出了一口血,又一次昏了過去。幾個太醫見狀臉色都是大變,忙上前替皇帝診脈。
就在這一夜,周勵的病情達到了最惡劣的一個點上,幾個太醫不眠不休的施針、煎藥,終於在翌日傍晚時分將皇帝從死神邊上拉了回來。
虞真真雖始終陪在皇帝邊上,感受著皇帝病情的驚險,內心卻絲毫不安都沒有。就在二皇子沒救回來的那日,虞真真的遊戲進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五,她有預感,自己想要離開這個確實真實而刺激的遊戲已經用不了太久了。
伴隨著這個想法的衍生,虞真真待周勵的態度不由生出了些敷衍,她守在含元殿外,已不似昔日那般正襟危坐,扮出一副焦急的樣子,她只是靠著羅漢床的引枕,以手直頤,兀自打著盹兒。
周勵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夕陽正掛在地平線的最西端,漫紅的天際滲了血似的,虞真真打起精神,挑起垂帷,步入寢間。在皇帝面前,她還保有著恭敬和警惕,畢竟,虞真真無法確定哥哥在宮外已經將事情進行到了哪一步。
虞真真蹲了蹲身子,溫聲問禮:“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周勵聲音虛若蚊吶,虞真真走上前去,替他掖了掖被角,“皇上若是累,就先別說話了,臣妾總在您身邊,您不必擔心。”
周勵搖了搖頭,竭力向虞真真傳達著自己的吩咐:“追封……南陽……太子,太子禮葬。”
虞真真極快地領會了周勵的意思,她頗為震驚,皇上這是要將二皇子追封為太子,虞真真有幾分躊躇,沒有得到哥哥的首肯,她可不敢妄自讓皇帝立出個太子來,“這種事,臣妾總不好替您下旨,明日臣妾讓內閣幾位輔臣大人進宮來同您商量吧。”
內閣輔臣多是哥哥的親信,他們若是沒有異議,那哥哥自然也不會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