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了片刻,她方重新挑頭道:“說來,本宮瞧著皇上近幾日去你那兒的次數倒愈發頻繁,可宸婕妤這肚子,卻怎麼總沒個動靜呀?”
虞真真神色淡漠地睨了她一眼,依舊是不走心的腔調,“各人有各人的運氣,臣妾不急。”
定昭媛聞言,故作語重心長地上前教育著:“話不是這麼說的,為皇上開枝散葉,乃是后妃之德,宸婕妤在其位便要謀其職,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宸婕妤可別忘了。”
“多謝娘娘提醒。”虞真真這回連看都沒看定昭媛。“娘娘若想去太后跟前兒盡孝,臣妾必不攔著。”
幾位一旁看戲的公主們聽了這話都是忍俊不禁,太后仙逝多年,定昭媛若想盡孝,可不是隻能到閻王爺跟前兒報道了?
定昭媛面色變得有些難堪,冷睇虞真真,“婕妤好大的膽子,怎敢拿太后來玩笑?”
“誰讓昭媛娘娘非要在幾位公主跟前兒提子嗣不子嗣的事呢?娘娘忘了,公主們可還都待字閨中呢,說得多了,仔細她們惱羞成怒。”
虞真真話音方落,皇后儀駕便至,這動靜比定昭媛來時可大多了,虞真真極快就轉過身,恭謹地跪拜於地,溫聲稱:“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有她做了範例,公主們自然是不甘落後,定昭媛也再沒機會反駁虞真真,只能強自忍著,與諸人一道兒行禮。
皇后素有寬仁之名,皇帝雖顧不上這幾位養在後宮的長公主們,但皇后卻將她們照顧的頗為周全,月例年例決無闕漏,前兩位出嫁的安寧公主、安平公主,都是皇后一手操辦,甚至連駙馬爺的甄選,都是由皇后最後把的關。
幾位長公主對這個皇嫂很是尊敬,適才宛若鶯啼的嬌聲軟語,此時都摻了些莊重。
“起吧。”皇后微微抬手,與定昭媛相反,她並不急著與定昭媛、虞真真兩人打招呼,卻是先上前同公主們寒暄,“久不見各位妹妹,實是本宮疏忽,各位妹妹莫怪。難得今日一聚,妹妹們且要盡興。”
安嵐長公主俏皮一笑,搶先接上了皇后的話:“皇嫂何必與我們客氣,皇兄的後宮雜事多,皇嫂百忙中能顧上我們,已是恩典了,我們豈會怪您。”
皇后溫醇含笑,目光卻是從虞真真和定昭媛的臉上掃過。安嵐長公主素日哪裡能知道周勵的後宮事多不多,這般陰陽怪調,怕是這兩人適才讓人看了戲去。
虞真真一派坦然,見皇后的眼神掃過來,正與她對上,倒是定昭媛下意識的避了開去。見這個樣子,皇后心中立時有了數。
“你們能體諒本宮,便是最好不過的了。”皇后沒有否認安嵐長公主的話,順著應了下來,“你們皇兄政務繁忙,不能同小時候一樣常來看你們,今日特地囑咐了本宮,這苑裡的牡丹俱是名品,你們若有看著喜歡的,便挑一盆走,本宮會另外安排會侍弄花草的宮人給你們的。”
幾位公主聞言,都是歡歡喜喜的欠身行禮,“多謝皇嫂。”
皇后莞爾,“行了,都別在這兒站著了,咱們邊走邊看。”
言罷,皇后先邁出了步子,向花苑中步去。定昭媛與虞真真隨在她兩側,兀自看向左右,都不搭茬兒,倒是安嵐長公主,始終雀躍的很,嘁嘁喳喳說個不停。皇后為了照拂安嵐,總要半偏著身子同她說話。虞真真心思一動,打斷兩人道:“公主既然喜歡與娘娘說話,不如到臣妾這來,臣妾也想同公主們站得近些,沾沾公主們身上的福氣呢。”
安嵐長公主聞言,自是答應,“多謝宸婕妤體貼。”
虞真真微笑,“公主太客氣了。”
安嵐長公主才走到皇后邊上,便親暱地挽住了皇后的小臂,看起來與尋常人家的姑嫂無異,皇后倒也沒有推拒,照舊是笑吟吟的模樣。
反觀旁人的神色,卻沒有那樣平心靜氣了,能得到皇后的垂青,對於她們來說,是嫁給一個乘龍快婿的關鍵因素。像安嵐長公主這樣的好運,並不是人人都有的。
虞真真做著不經意的神色,漸漸走得向外偏了偏,不多時,便蹭到了安常長公主的身側。虞真真忽的拍了拍安常長公主的肩,“公主幫我看看,那盆紫牡丹開得可好?”
安常長公主恍似一驚,她沒料到宸婕妤會主動同自己搭話,不免有些驚色。虞真真卻是一臉淡然,彷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意。安常長公主見她這樣,只好用心地看了眼那盆牡丹,她眼尖,旁的沒瞧見,只注意了那花盆上貼了張紙箋,上面寫的是“冠世墨玉”四字。安常長公主聰慧,一下便猜到這是花的品種,便講予了虞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