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小男兒興奮地抓著孃親的手,“孃親,長大了我要做將軍,要去打天下,要是可以做皇帝就更好了,那樣就不會再有壞男人來欺負孃親,我也可以給妹妹好多好玩的泥人!”
女人已經沉默了,不再說話。
小女孩這時不再與哥哥撒氣,兩個人說得熱火朝天,從陳郢身側走過。
“哥哥,那你一定要做將軍,做皇帝哦,以後我要好多泥人,還要好多好多像允叔這樣的美男子,嘻嘻……”
陳郢呆呆立著,攤販連聲呼喊他:“小少爺,小少爺,你的糕點都掉地上了。”
回過神,他忙拾起糕點逃也般離開。他生怕被人認起,也不敢跟上女人身後,他回憶著那熟悉的容顏,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要告訴皇帝嗎,告訴皇帝他剛剛遇見的人是凌鈺,是舉國一直在尋找的夫人。可是當初是他與紀元湥Ь茸吡朔蛉耍�饈欠蛉說男腦福��幌朐倭粼諭豕��絲趟��鈐謖庋�蛔�材�男〕牽��嫻娜絛鈉蘋擔�
魂不守舍辦完事情回帝都卞耶,陳郢在面見陸玦時幾次失魂落魄,陸玦沉聲皺眉:“朕問你採辦的花種是否交接過去了,你支支吾吾為何不答?”
忍不住,陳郢脫口而出:“陛下,臣見到夫人了。”才出口他就後悔,如果皇帝再加害於夫人怎麼辦,但是他清楚這想法是多餘的,陸玦已經醒悟,已經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
砰一聲清脆聲響,有東西掉落地面,陸玦的聲音發緊,隱隱顫抖著:“……在哪裡,哪裡?”
“就在容城,夫人生活在那裡,她……”
“她怎麼了,過得不好?”陸玦霍然起身踱步到陳郢身前,俯身急迫地望他。
“夫人身邊有一對子女,他們長相與年齡相似,應該是雙生子。”
心間湧出一股腥甜,陸玦險些眩暈:“她已經嫁人了……”
“不是的。”陳郢忙道,“夫人沒有嫁人,那男孩口中還說以後要做將軍,做皇帝,要保護夫人不讓別的男人欺負,夫人若嫁人了那男孩怎麼會這樣說起。”
“要做皇帝?”陸玦急急問,“他好大的口氣。”這一刻,他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竟由心笑出聲來。
“夫人喚他未然,臣記得皇長子就是喚做未然。”
陸玦怔住,心上沉痛,他說不清此時心中是何感受,“他……叫未然?”
他叫未然,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陸未然,他幾乎能夠想到她取這個名字只是因為再次擁有孩子的喜悅,她失去的又回來了,她在想念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永遠都記得小綠樹,記得陸未然。
陳郢覺得此刻說出來是對的,他道:“男孩很崇拜陛下,他說皇帝單槍匹馬打敗敵人,他以後也要做這樣的人。”
失神好久,陸玦的聲音都不穩:“備馬,備車,朕要去容城……”
三月春雨繁多,一場雨落下氣候有些冷。陸玦的膝蓋雖然已經好了,但是受不得寒氣,不然關節會錐心蝕骨地疼。不過他不在意,他才到容城便親自打探,他很隱晦,怕驚擾到他一心要找的人。
但是他已經來這裡七日,還沒有找到他要尋的人。他開始有些焦急,會不會凌鈺已經知道動靜提早走了?
一場春雨又落,遠處杏花零落一地,馬車經過一地的花瓣都被被攆做成泥,陸玦掀開車簾:“停車吧,朕下來走走。”
“陛下,這天冷,您的膝蓋受不得寒……”
“停車。”
侍衛不敢違背,停下馬車遠遠跟在他身後。
陸玦穿過長長街巷,聽著雨巷的叫賣聲,心中有久違的安寧。身邊有很多年輕女子暗暗瞅他,藏不住眼中的傾慕,他雖然已經三十八歲,沉穩內斂,難掩威儀,仍是受女子思慕的男子。但他目不斜視,徑直走過街巷,走去一條小道。
道路兩旁的杏花被風揚落,他走上小橋,聽腳下潺潺流水聲靜立遠望。
遠處青山連綿起伏,鳥啼清脆,不遠處傳來幾個婦女的笑聲,他宛若是回到了虎丘村的小鎮,那是他生命裡第一次卸下所有擁有到的安寧與自在。幾個婦女走上橋,見到他一時微有詫異,不過還是徑自言笑地走開了。
她們的笑聲漸漸走遠:“文遠娘子家的兩個機靈鬼太逗了,小男兒說我家姑娘欺負他,鬧著要我姑娘賠他把木劍才肯罷休。他妹妹竟然對我家姑娘說要不多賠一串糖葫蘆,准許我姑娘再欺負一次她哥哥。”
他也聽到了,微微一笑,迫切想見到他的孩子。
抬眸遠望,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