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明亮!”
她因為太過專注,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經扯住了陸?的袖子。
陸?不再往前,停下腳步望住凌鈺,她是真心歡喜,一雙明眸比天空星辰都耀人眼。
“阿鈺。”
“啊。”凌鈺轉過頭,“什麼?”
“你喜歡星星?”
“嗯!”凌鈺點頭,不禁淺淺微笑,“兒時爹爹常會帶我去山頭看星星,後來爹爹離開,孃親也會帶我去山頭看星星,希望能夠看到爹爹歸來的身影。我從來沒有機會離開虎丘村,所以我也喜歡看星星,就好像自己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一樣。”她又訕然一笑,“雖然我不懂星象,卻依舊還是喜歡呢。”
陸?反手拉住凌鈺的衣袖,“孤之後再帶你來看,夜色已晚,先下山吧。”
下山路比上山難,又加上夜色裡,路更是不好走。陸?索性不再牽凌鈺的衣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因曾為農女,掌中有些繭,這微微的刺感傳入他手掌,令他心生憐惜。
“今日可還盡興?”
“很好啊……”凌鈺的一顆心卻已是如小鹿亂撞,雙頰都已經滾燙起來。幸虧是夜色裡,不然他若瞧見她臉紅,豈不更窘。
這山路確實不好走,斜坡之地碎石打滑,石梯之處又得慢行。凌鈺稍有不慎,腳便踩滑,幸得陸?緊緊握住她的手。每到陡峭之地,他會緊緊牽住她,這力量令她心安,也令她心暖。
他們的手心交握在一起,都浸出熱汗來。凌鈺望住這滿天繁星,唇角一直噙著淺笑,她多希望這路沒有盡頭,願意與他一直這樣走下去。
夜空星朗,晚風輕柔,他怕她失足,怕她跌倒,一直牢牢牽住她的手。這一記憶一直印刻在凌鈺腦海裡,直至許多許多年後,物是人非,古舊深巷,依舊磨滅不掉。
終於還是走到了平坦小道,陸?放開她的手,讓她先上了馬車。
今日出來這麼久,此刻坐在回宮的馬車中,凌鈺才漸漸感到疲憊與倦意。
“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會有宮人來教你詩書琴賦。”
“我也想彈琴。”她會吟詩作賦,也會彈奏動聽的曲子,只是這些他都不知。
“那就認真學習。”同一輛馬車,他儼然已是一個兄長的樣子,與她隔了一些距離。
凌鈺點了頭,來時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到這山腳,她知道離回王宮還有很長的路。這條小道迂迴顛簸,凌鈺身體輕晃,不時會觸碰到陸?的肩膀。她忙挪開一寸,避開這尷尬。想起方才林淙沒有回答她的話,她禁不住心中的疑惑,“義兄已年二十有五,為何還未育有子嗣?”雖然問出這話她會覺得羞赧得很,但是她卻是真的好奇。
陸?淡聲道:“國未安,何以家安。”
“可是也不能因天下而耽擱了家事呀。”
“孤曾有過子嗣。”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令凌鈺心中一顫,抬眸凝去,他的黑眸猶如不見底的深潭,令她琢磨不透。
“可惜孤無力挽留得住他,令他還未出世便先離去。”他說得風輕雲淡,然而凌鈺卻知他此刻心中肯定是沉痛的。
凌鈺緩聲道:“今後總會再有子嗣的,等卞耶安定,等天下安定,到時候孩子就可以有一片安穩歡樂的天地。”
氣氛安靜了好久,陸?突然朝她問:“阿鈺,你真的認為孤能安定天下麼?”
他黑色的雙眸凝視著她,不見底的深潭此刻卻清明得可見眸底深處的迷惑,他在迷惑,竟然會有迷惑。凌鈺心中一震,不禁一疼。原來他也有這樣的一面,他也是凡人,是血肉之軀,也會迷惑的。
放柔聲音,凌鈺掀開車簾,“你能看到那顆宸星麼,我曾與義兄說過,那顆宸星的光芒是烏雲都遮蓋不住的。即使有阻,也依舊能夠綻放光彩。而義兄便如那顆宸星,歷經過坎坷,終究會走向成功。”她雖為女子,目光卻帶著無比堅定的力量,凝望他,她帶著深深的信任。
陸?也望住她,這四目相對裡,他忽然一笑,“或許你不知道,那顆宸星代表著孤的命運,司天監卻占卜不了星之走向。”
凌鈺怔住,“宸星代表了義兄的命運?”難怪她第一次提起宸星,他的面容便有些異樣。她曾經還說自己喜歡宸星,如今想來真是難堪呢!凌鈺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他凝視的目光,忽然又抬起頭問,“為何占卜不了?”
“命途橫生礙物,占卜難測。”
凌鈺緊張,“會有危難麼?”
“孤也未知。”望住凌鈺,陸?一笑,“但是你說宸星會大放光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