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他,她就覺得他是一頭猛獸,能夠做出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這一次用胡姬擋退了他,那下一次又該以什麼擋退他?凌鈺無力躺在床上,感覺到裸露的雙肩微冷,她低頭瞧去,衣服都已經撕碎了,鎖骨處有梁肆啟留下的紅痕。
突然的一瞬間,凌鈺愣住,這些掙扎都是沒有用的,梁肆啟完全可以不用在乎她的想法侵佔了她。但是最後他還是停下了,為什麼呢,只因為她長相像他的姨母,讓他敬重而不敢放肆?
胡姬又在哪裡,為什麼沒有在王宮裡聽到過關於她的任何訊息?
凌鈺腦中紛亂極了,所有疑惑都將她困住,但是此刻最緊要的卻是後日的婚禮。曾經在青國的兩年裡,凌鈺見到過青國不少官員,他們都認識她;而婚禮之日必須面對陸?,他如果知道自己做了他大仇敵的妃子,會不會暴跳如雷;等到婚禮那一日,她還能這般輕易地從梁肆啟手中逃過嗎?
沒有答案,不再想了,凌鈺睜著眼躺在床上,宮婢茜蘭小心走進殿拾起滿地散亂的衣物。
安靜了一瞬,凌鈺還是問道:“天子呢?”
茜蘭微愣:“天子出去了呀。”
“怎麼走的。”
茜蘭想了片刻,“甩著衣袖,豎著頭髮走的。”
凌鈺從被子裡伸出手,“將衣物遞給我。”
茜蘭是沒了擇妁後梁肆啟安排過來的婢女,年方十四,嬌俏可愛。她應該是沒有心機的人,梁肆啟安排了這樣的人過來,只為了討好凌鈺。接過衣物,穿戴好後凌鈺便出了寢殿,“別跟著我。”
茜蘭雖是梁肆啟安排下來的,卻會什麼都聽凌鈺的話。她乖乖站在原地,點點頭應承著,“珍妃早些回來,天冷,奴去給你暖床。”
凌鈺繫上披風出了殿去,深庭風冷,她裹緊了身上披風。不曉得出來該幹什麼,她沒有目的隨意亂走,胡王宮還是不太熟悉,走過的路並不多。凌鈺兜兜轉轉來到一片冷清之地,走了好久才能見到前處不時走過的一兩個宮人。
這裡四處宮殿都寬大恢宏,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冷清。
前處結伴而行的兩個宮人的交談聲傳入凌鈺耳中,“輕點聲,輕點聲,天子……”
天子什麼?後面的聲音輕得再聽不到了,凌鈺心中疑惑,難道梁肆啟在這裡麼?
再掃視了一下四處環境,雖然宮殿外觀恢宏,但四處卻都透著冷清。且王宮大多熱鬧非凡,這裡只偶爾幾個宮人走過,大抵是被遺棄的宮殿了。
凌鈺也不再愛逗留,正欲折回身,那邊一條甬道又冒出三個宮婢。
“還是老樣子啊,十年都是這個樣子啊。”中間一個年長婢女這樣輕嘆著。
一側年輕的宮婢問:“難道她不怕天子怪罪麼?”
“她怕什麼,她怎麼會怕,她是一心求死的人……”最後的聲音漸行漸遠,三個宮婢也不見了身影。
天子,她——她是誰?這片冷清的宮殿似乎埋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寂靜下來,四周皆透出一股陰森的感覺。凌鈺裹緊了披風,再不敢獨自逗留下去。
她加快了腳步往回去的宮殿趕,拐過幾座假山水池,透過前處斑駁樹影,隱約望見圓肚略顯臃腫的身影。走得近了,果真是圓肚在指揮手下奴人。
“陳公的住所安排妥當了?”
奴人回道:“已妥。”
“那陸公呢?”
“天子吩咐安置在西苑,奴已妥置。”
“五國小王都已來胡,青國雲公明日也……”
圓肚還在指揮手下做事,凌鈺卻已驚呆在原處。她直直望向前方濃黑的夜色,眸光都不轉地問:“圓肚大人,五國諸侯不是住在驛站,此刻為何又要安置在王宮?”她情緒失控,聲音有些顫抖,雖然極力穩住自己,卻還是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絲牽掛愁腸。
圓肚聞聲回首來,見了是她,忙小跑過來行禮,“珍妃,天子心情大悅,所以要安排小王們進王宮來住。”
就是這樣的理由?難道封她做個妃子真的能讓他如此高興?凌鈺有些想笑,扯扯嘴角卻只閃過一抹苦笑,“哦,陳公也在王宮?”
“是的,都在。”
“陸公……”她的聲音又開始有些顫抖,“在西苑?”
“是,珍妃何故此問?”圓肚抬眸掃她一眼,問道。
凌鈺淡聲答:“我是曲國人,聽聞陳公也在王宮,雖不熟識,卻也想念家鄉了。”
“陳公掌管曲國,珍妃若真想念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