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再說也沒搶到,頂多給沈助教陪個禮罷了,何至於逐出太學!但決定已經做出,祭酒當然不會因為他的幾句抗辯改變主意。
段隸回到家裡,受到兄長的猛烈責罵,說他膽大妄為,不長腦子,明知是助教家的人還敢搶,分明就是不知死活。段隸不服氣的說:“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助教罷了,又是個漢人,有什麼不能搶的?我就說不知道那小廝是什麼人,他能奈我何!”
“能奈你何?!”段珙一掌揍過去,“能把你踢出太學,是不是這樣還不夠?”
段隸說:“他們根本不容我分辯就把我開除了,我不服!”
段珙說:“容你分辯又如何?你還能在助教面前抵賴不成?”
“在助教面前自是不能抵賴,但我還不能在他家奴僕面前抵賴嗎?我又沒在沈悛面前做什麼壞事,他總不能誣陷我吧?和沈悛相比,他尊我卑,他說的話自己比我說的可信,可是在我和那個奴僕之間,卻是我尊她卑,我說出來的話自然比她可信,我說不認識她就是不認識她!”段隸得意的說。
段珙目光閃了閃說:“你就自說自話吧!我就不信,你兩次碰見那個張豐都沒有旁人看見。”
段隸說:“看見又能如何?反正第一次碰面是在晚上,就說沒看清不就行了?第二次雖然有人看到我命令隨從搶人,卻沒有人聽到我和她說的話,我一口咬定不認識她有何不可?”
段珙沉吟了一下說:“我就託個人情,再替你爭取一次機會,——以後不要再給我惹麻煩!”段隸自然唯唯應諾。
過了幾天,段珙跟著請託之人一起去拜見太學祭酒,替段隸申辯並求情,祭酒說:“不是我不通人情,只是令弟實在把沈助教得罪狠了,如果不處分他沈助教就要到天王面前告御狀,二位也知道,天王一向重文教,段隸的行為若是被天王得知,當場挨鞭子都有可能。”
段珙回去後免不了又要把段隸大罵一頓,段隸聽說沈悛執意為難他,氣憤的罵道:“這個該死的王八,被人搶了女人都沒吭一聲,現在不過是搶他一個僕人,還沒有搶到,他倒不依不饒起來,分明是認為我段家勢不夠大!”
段珙聽了他這番話,氣得狠狠揍了他一拳,罵道:“你這個蠢貨!你這麼做不是成心揭他的逆鱗嗎?他能饒了你才怪!”
段隸被惹得犯了渾,打定主意非要把張豐搶到手讓沈悛難堪不可,於是每天派人在沈家附近晃盪,尋找下手的機會。
張豐到底是怕了,好幾天都沒敢出大門一步,給郭啟的線衣也不再想著親手送了,而是託舍兒轉交的,舍兒聽沈悛說過那線衣的好處,心裡也有些垂涎,很希望張豐也能給自己織一件,哪怕自己買絲線也好,不過他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自己和張豐的關係那麼差,她會為自己費那個功夫才怪,何況自己也不配和主人穿一樣的衣服。他沒想到張豐居然送了自己一雙手套,對她的評價頓時就好了很多。
沈悛挫敗了祭酒,把冒犯他的段隸踢出太學,心中大快,不僅沒怪張豐惹了麻煩,反而更加和顏悅色,不過張豐卻不敢和他過於親近,仍然是儘量避著他,不經召喚絕少出現在他面前。
張豐以前還偶爾出去逛逛,現在不敢出門,抄書的速度就更快了,這天,她的紙用完了,筆也需要重新買一支,舍兒和松煙都不在家,其他人都比她忙,她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專程替她跑一趟,便打算自己去買。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她總不能因為上次的事從此再不出門,而且她覺得看過沈悛的雷霆手段,那些太學生肯定會收斂不少,再者自己的人品應該也不會那麼差,每次出門都要倒黴。
不過畢竟心有餘悸,所以走出大門以後便下意識的東張西望,怕再碰上什麼匪類,於是小心的留意著四周,準備在發現不像好人的傢伙時提前躲避。
不料,她躲著壞蛋,壞蛋也在躲著人,張豐壓根沒想到她剛出門不久就被段隸的奴僕跟蹤了,等到被人抓住,再掙扎、再後悔就都沒什麼用了。
“哎,我說忠僕,咱又見面了啊!”看到張豐,段隸囂張的笑著說。
張豐不語。段隸上下打量著她,“只說你聰明能幹,沒想到長得也不賴,這就更好了,不枉我費了那麼大勁把你弄來。”他圍著張豐轉了一圈,像鑑定牲口似的這兒拍拍哪兒捏捏,滿意地嘿嘿一笑道:“這模樣!不論當家伎用還是做孌童使都說得過去,還是個不錯的書童,隨身帶著再方便不過了。”既而嘲弄道:“要說這姓沈的眼光還真是不錯,身邊的女人個個都讓人看著眼饞。”說完好似聽到天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