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的,白色霧氣則越來越淡,逐漸能看到自己,看到另外三人從模模糊糊的影子逐漸現形。
聽到前方那噼裡啪啦像是鞭炮的聲音,也知道了段柳晏為何突然找對了路。
何菱紗頓時大喜,說不定,今日,這玄月花殺陣,就讓他們四人闖了出去。
能夠突破如此高階的陣法,對於專研此項的人而言,簡直就像得到了金山銀山一般。
讓她如何不喜!
一路疾行,不說興奮的何菱紗,就是蕭紫尹上官謹楓臉上緊繃的神色都微微有些舒展開來。
只唯獨一馬當先的段柳晏,聽著那鞭炮聲越來越近,眼,卻漸漸的沉了下來。
腳下步伐越來越快。
讓另外三人明顯地感覺到,段柳晏非但沒有半點放鬆或喜悅,反而是心緒更加沉重。
腦筋一轉,何菱紗蕭紫尹上官謹楓齊齊反應過來,當下統統暗沉了臉色,加快腳步。
只希望,他們越來越接近的,不會是單紋惜的噩耗,否則,段柳晏……
後果,將會難以想象!
這一條路上倒是幾乎沒什麼機關阻礙。
四人身形電閃,速度幾若奔雷,朝著那鞭炮聲源處,疾奔而去。
一直以來都在騙她(5)
金烏漸漸隱沒於西方地平線,銀月高掛,夜色降臨。
紅布蓋上頭,一直處於迷茫中的單紋惜被那些為她梳妝打扮的女人中一個年老之人扶起。
低著頭盯腳下,在他人的攙扶下行走。
單紋惜不明所以,大家這是在做什麼?
三天來,幾乎每個人見到她都會道一聲恭喜。
也不管她有多麼不解,說了就走。
也有幾個女人滿懷敵意地跑過來,結果離近了一看見她,那怨氣就散了大半。
多數是摸摸臉,十分哀怨地走掉。
偶爾有幾個,仍舊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過來,叉腰指著她,每次都是被幾個大漢拉下去。
總之,這三天來,單紋惜過得好生莫名其妙。
完全不清楚狀況,想找唐七七詢問,對方又在床上熟睡,怎麼都不醒來。
一天前,宮風墨解釋說,這是個儀式,以後,她就是狼牙寨的女主人,他的妻。
單紋惜想問什麼是妻,一時間,心裡卻莫名煩躁——
想起的是,段柳晏偶爾會喚她……愛妻……
被頭上的紅布遮住視線,她只能聽到很多人都在笑鬧著,很多人說著恭喜。
中年女人牽著她走過大廳的臺階,一路,璀璨的紅色火光透過紅布映入她的眼中。
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中年女人放開單紋惜,將一塊紅綢遞到她手裡。
“一會兒我做什麼,惜兒便跟著做什麼,就像前日我教你的那樣。”
宮風墨的聲音,充滿了喜悅。
大紅蓋頭下的腦袋微微動了動。
因為被擋著,分不出是點頭還是搖頭。
就像單紋惜的心。
那莫名的滋味,說不出道不明。
她只知道,在這一刻,自己滿腦子都是段柳晏的影子。
卻不懂得為什麼。
看單紋惜不出聲,宮風墨當她預設。
笑著牽過緊緊抓著紅綢的手,來到堂前。
恭喜聲連綿不絕。
一直以來都在騙她(6)
“吉時已到——新人行禮——”
贊禮聲高高的響起,廳堂外,鞭炮震耳欲聾。
“一拜天地——”
就著宮風墨的攙扶,單紋惜與他轉身朝外,雙膝微曲,便要跪下。
卻有一股力量托住她的雙膝,怎樣都彎不下去,只能直直在那裡杵著。
“什麼人?!”
同一時間,一人大喝出聲。
聽言,單紋惜頓時抬頭看向大門,卻因為頭上的紅布遮蓋,看不清。
“啊,是你!”
劉三的大吼聲憤怒異常,瞬間,刀劍相撞的聲音傳來。
單紋惜剛要抬手去掀開頭上紅布,一隻手卻驀地抓住她的手。
那觸感,好生熟悉。
同一時間,紅蓋頭落地。
狹長的鳳眸裡慍怒似火燎原。
段柳晏的臉色沉得幾乎可以滴下水來。
修長的手一握,但聽啪的一聲,紅蓋頭整個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