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疏在有生之年,都會一直陪伴在皇上左右的。”猶若誓言般的話語輕輕飄來,汐顏盯著他,忽然笑開了。
“朕會記住國師今晚的話,就怕幾十年後,朕老得掉牙,臉上長滿了皺紋,國師該嫌棄朕了。”
眼底的光暈漸漸沉澱,雨疏低下頭,輕笑道。“到時在下也駝了背,雙目昏花,該是看不清皇上的容貌了。”
難得的調侃讓汐顏笑了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夜深了,回房休息去吧。”
雨疏忽然翻袖抓住汐顏收回去的手,正色道。“他們下的暗示,只有本人或能力更高者才解得開。皇上若是碰見這樣的人,最好避過去。若果來不及,便不要看他們的雙眼,想辦法儘快逃離。”
睇他這般肅然,汐顏也深知此事嚴重,用力地點了點頭。雨疏這才吁了口氣,鬆開了手。汐顏感覺到手臂上一陣涼意,嘆息著將披肩解下,往雨疏身上一裹。
雨疏顯然一愣,任由汐顏細細將披肩攏了攏,深夜的寒涼一下子被擋了開去。披肩上還殘存著汐顏的體溫與淺淡的幽香,雨疏只覺那股溫暖從身上傳到了心裡。
汐顏上下看了看,這才滿意地轉身離開了。雨疏定定地站來原地,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陰霾。
他們,終於開始要下手了麼……
卷二 落花風雨更傷春
第一百二十章 過客
李子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楊冠衡,秋祭回宮後便察覺他樂。同去的周侍才突然得了急病,祭典一結束,竟然暴斃而亡。期間,禁軍還在附近大肆搜尋了一番,弄得那些城鎮雞犬不寧。小李子憑著多年的直覺,深知皇上說丟失了一物,不過是掩飾的藉口。
從楊冠衡的口中零碎的話中,看出藍侍臣與這事有關,想必是皇家的密事,為了小命著想,小李子沒有再探查下去。至於楊冠衡,小李子並不擔心他會有這好奇心追查下去。畢竟皇上答應其留在驛館兩日去遊玩之事,因這些突發的事情而泡了湯,正忿然地抱怨了一遍又一遍。
加上回宮後,皇上便再未曾來儀元殿,讓楊冠衡更是心心念念,很是不安。
“小李子,你說皇上會不會被允子羽那個狐媚子哄騙了去?最近見她到明瑟殿勤快得很。”
小李子立在他身後,恭謹地奉茶。聽見此話,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狐媚子形容得應該是女人吧,而且皇上才去了明瑟殿一次,就算作勤快了?
當然身為內侍的他,很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眼珠骨碌一轉,諂笑道。“主子說得是,但是允侍人才剛進宮,皇上去他那裡算上這回才兩次,怎比得上主子這裡勤快?倒是皇上去曦和殿那面,幾乎兩日便去一趟了。”
楊冠衡俊顏一白,嘟嚷道。“藍侍臣病了,皇上去得勤也是正常的。若不是之前的流言,皇上怕是去得更多了。”
小李子瞪著眼。瞥了瞥四周,壓低聲線偷偷說道。“主子,那藍侍臣不會是裝病的吧?”
聞言,楊冠衡一愣,面上掠過一分遲疑。“怎麼可能。藍侍臣地為人光明磊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可是藍侍臣以前可是少年將軍。那身板壯實得緊。入宮之後不要說風寒什麼的,連丁點頭疼身熱都沒有,曦和殿的宮人就從來沒有請過御醫。這會周侍才剛去,就忽然病了,不是佔著皇上麼,纏得皇上都沒有時間來儀元殿了。”
楊冠衡睨了他一眼。呵斥道。“大膽奴才,藍侍臣地事是你能說的麼。下次再聽見這樣地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小李子惶恐地跪下,連磕了幾個響頭。“主子恕罪,奴才也是替主子不值,這才多嘴了。該打,真該打!”
說罷,還真是抬手掌起嘴來。聽那劈啪的聲音,便知用力得很。
“好了,你下去吧。”楊冠衡揮揮手,小李子謝了恩,悄然退了下去。他看得出,楊冠衡雖然在生氣,那些話卻是聽進去了。
獨自坐在桌前,楊冠衡確實有些疑惑藍侍臣的病為何來得這般巧合,心裡面隱隱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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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和殿內,一人躺在床上,一人獨坐在軟榻上,相對無言。連續十多日,藍宸佑與汐顏都是這般沉默著,只是偶爾問上一兩句無關的話題,便無話可說了。
藍宸佑身上中的洐夢草過重,需要慢慢清除。劉姚慶便日日造訪曦和殿,一面卻哀嘆自己又知曉了一個秘密。知道得越多,便死得越快。劉姚慶已經立好了遺囑,清理了幾分薄產,當然也管緊了自己地嘴巴,晚上再也不敢與妻妾同房同寢了,以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