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燕覺得,自己在暗房裡幾乎要被逼瘋。於是仔細地記下瑞琛的每一句話,盡全力地模仿那個女帝地一舉一動。大至行走、坐臥。小至眼神與微笑,她無論吃飯、睡覺、去茅房,都在斟酌著。只因她再也不想進去那可怕的暗房之中,哪怕只有一夜。都讓她心驚膽戰。
與藍宸佑一路同行,是阮燕最為開心的日子。即使她知道,藍宸佑這樣照顧她,是因為不想讓旁人發現她這替身的緣故。其實阮燕想告訴他,大可不必擔憂,她而今舉手投足,根本沒有絲毫破綻。但是她一直都沒有開口,順著藍宸佑的意,安心地享受著他的體貼與關懷。
阮燕不得不妒忌那個與她面容神似的女帝。只因出身不同,境遇卻天差地別。她在家裡排行第二,上面有個姐姐,下面是兩個弟弟與一個妹妹。父母世代務農,姐姐趁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嫁給了鄰鎮過百的員外當第十九房小妾。而自己最終也被爹孃送進了勾欄院內。把賣下地幾個小錢作為以後生活的花費,卻不知自己年幼的妹妹有朝一日,會不會落得跟她一個下場。
不料一年前曾偶然遇見過的人竟會為她贖身,阮燕不是沒有對瑞琛有過奢望。溫和儒雅,玉樹臨風,在人前一站,不知多少女子向她投來豔羨地目光。可是當她被帶到瑞府,被連續數日受罰,關在那暗房中後,心裡剛剛冒出的那麼一丁點痴戀的苗頭。便被生生掐斷了。
念及那人便在後面的馬車內,阮燕如坐針氈,當初與藍宸佑一塊時,日日遺憾著路途這般短,如今卻不禁哀嘆連連,急忙開口對車外的禁軍吩咐道。
“讓隊伍加速,越發越好。”
禁軍有些遲疑,道。“這樣龍攆會極為顛簸,屬下擔心皇上的龍體……”
“照皇上的話去做,”淡然的聲音傳來,顯然在後面馬車的瑞琛聽見了阮燕與侍衛地對話。
既然連太傅都發了話,侍衛悻悻地策馬奔至最前方,
皇上的旨意。霎時車速加快了許多,龍攆內的阮燕顛得七葷八素。鑑於方才是她自己下的命令,又得了瑞琛的同意,阮燕也落不下面來讓禁軍放慢速度,只能咬牙忍受著這非人的對待。
阮燕本想晚上能夠睡個安穩覺,舒緩一下白天拆骨般地折騰,不料瑞琛竟然要禁軍連夜趕路。想到要這樣過大半個月,阮燕想死得心都有了。
緊跟在後的瑞琛也不好受,普通的馬車不及龍攆的平穩,顛簸就更為厲害了。坐在對面的林伯望著瑞琛略微發白的面容,憂心地道。
“主子,還是讓他們慢下來休息一宿吧。”
“不必擔心,我還撐得了。”瑞琛淡淡拒絕了林伯的提議,“如今是多事之秋,早些回京收拾好殘局,她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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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林伯嘆了口氣,深知瑞琛看似平和親切,一旦下定決心,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便放棄了勸阻。悄然把自己這邊的軟墊放在瑞琛後背,使其在顛簸中稍微舒適一些。
撇開臉望向窗外,車內少了一個聒噪的傢伙,忽然有些不習慣起來。洛海被瑞琛強行留在汐顏身邊,就為了輸了她一個賭局,履行諾言,做那一年份地甜點。林伯想起啟程時,洛海滿臉大鬍子卻淚汪汪的模樣,唇邊不由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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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陽這陣子,百姓攜手重建居所。韓小落每日早上都會在城內轉上一圈,檢視他們的進度,對他們熱火朝天地幹勁甚為滿意。
汐顏則在院內幾乎被瀏陽的百姓供奉了起來,今日送來補身的雞湯,明日拎來幾支人參,後日則搬來一些書籍讓仍舊不能下床的汐顏解悶。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掃視著房內日益增高的慰問品,也感動於瀏陽百姓真誠的噓寒問暖。
她可以想象得到,保留了如此淳樸的民風,管轄這裡的韓振旗必定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不料這麼好的一個人,卻被利慾薰心的大臣推了出來當替罪羊,平白受了誣衊。
韓小落此番回到瀏陽後,日益成熟,一力擔當著排程的重任,在何茂的幫助下,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讓汐顏不得不刮目相看。
汐顏曾經有個大膽地想法,便是讓韓小落繼任她的爹爹韓振旗,成為這瀏陽的知府。可惜女子當官在歷代朝廷裡沒有先例,如今貿然讓韓小落出仕,說不定會為她引來殺人之禍。另一方面,即使為韓小落爭取到參加科舉的資格,但是看她而今這個樣子,要高中似乎不易。
於是,這事汐顏斟酌了一番,最後只能再作打算。
經過汐原一事,汐顏深諳到,朝廷內裡曾經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