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起身子來。傷口好痛啊,幾乎連力氣都使不上來。
可是我忍住了,掀開被子,瞧不見,一手扶著床沿試著站了起來。躺得太久腿上也沒有多少力氣,身子一軟,便朝前撲到在地。
“嗯—,,
胸口傳來的劇痛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氣,全身再凝不起一絲力氣爬起來了。
終於,聽見窗戶被風帶過的一絲微響,那一陣風瞬息之間便移到了我的身邊。衣袂扇起的風拂在我的臉頰,那雙大手急急扶住我,話語裡夾著無盡的心疼:“宮女不是幫你倒茶去了,你又下床來做什麼?”
真好啊,果然是他。
許是見我不說話,他更急了,指腹探上我的脈,焦急地開口:“可是哪裡又不舒服?丫頭,哪裡疼,告訴六哥a”
他的話,分明還是那般疼愛我的語氣,讓我不禁,又想起那個寵溺我的男子來。永遠溫暖的大手,還有那桃花嫣然的笑……
胸口疼得幾乎快要死掉了,喘息著,艱難地開口:“你還是,我的六哥麼?
男子似猛地怔住,竟然不再答話,只小心冀冀地將我抱起,輕柔地抱在懷裡,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我擰碎。可是你再輕柔又怎麼樣呢a
從射出那一箭開始,從被我瞧見你的樣子開始,從你承認和暗會有關,從你承認幫了君彥去殺君臨開始,我已經不相信,這真的會是我的六哥,會是那不要權貴,只會經商的鳳黎陌!
好深的心機啊!
那時候,就是囚為他淡泊名利,我也一直以他為豪。可是我不知道,他經營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原來竟是為君彥的奪權做的堅實後盾麼a
我還能記得起,那時候大宣與邊國交戰的時候,還是十三皇子的君臨上過一本奏摺,對於戰事分析得面面俱到。那日君彥來風府,提起的時候,風黎陌隨口說出的那幾句話,亦是對兵法頗有研究之人才能道得出的。
那時候他說,商法、兵法,自有相通。
我信了。
呵。我真傻。
如今才知道,原來我那與世無爭的六哥,竟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管是百步穿楊的精湛箭法,還是那身渾厚的內力,都是叫我驚歎的。我原來只瞧見了他每次因為生意出遠門之時的辛苦,卻不知那辛苦背後,他竟是這麼的神通擴大啊!
他還,可以瞞得了風府這麼多人啊!
是否,他一開始也是知道了雲瀾的身份的?所以,雲瀾失蹤後,他要選擇逃跑。讓世人皆以為,他是帶了丫頭私奔了,用了私奔做幌子啊……
無端地,恨起他來。
他知道,他分明知道風府的那場即將到來的劫難,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自己逃了!
“傷口還是很疼麼?別怕,沒事的,丫頭別怕。”他軟語安慰著,可是我聽見了,他胸膛裡劇烈跳動的心。那麼快那麼快,是怕我死去麼2
他現在,還會怕我死去麼?
如果怕,為何當初,不來救我!
我還時時刻刻擔心著他,不知道他和青思去了哪裡,不知他是否安全?呵,原來最傻的那個人,是我啊。
我還心心念念地死藏著先皇給的遺詔,妄想用遺詔去交換他的命啊。
六哥啊六哥,事到如今,物是人非了,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丫頭”。
行至床邊,俯身,將我小心地放過床上。輕輕地握住我的手,問著:“傷口還疼麼?”
疼啊,可是六哥可知道,最疼的,不是那裡的傷。
最疼的,是心啊。
喉頭真難過,可是我不能大聲哭出來。眼淚卻已經止不住,冉冉而出。他有些慌亂地幫我擦拭,一面心疼地喚我:“丫頭?,,一”好久好久,才又出聲,“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和我道歉呢?是囚為射了我一箭。還是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而道歉?
苦澀一笑,我喃喃地開口:“爹死了,娘死了,大家都死了……”
在我眼角的手禁不住一顫,他還會心有所動啊。他該是,明白我為何這樣說。我知道,對千那次的事情,我耿耿千懷。
如今的我,最失望的是,他明知道,卻不相救!
猛地又想起那次,他被爹罰跪在祠堂裡,我去探他的時候,他說:你定是想不明白,從小我都沒有許逆過他的愈思。為何這回,會鐵了心?丫頭,很多事情,其實並不像你表面上看見的那樣。六哥其實……也是個自私的人。
我一直以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