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君彥會派精兵護送他回去,也難保路上會出現岔亂。若是被此刻矇混其中,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何況他這樣的身子,如何趕得了長路?
然,因為這樣的理由要留他下來,依他的性子,是鐵定不會同意的。那一刻,我竟鼓起勇氣開口:“不,你……皇上還是留丁來吧。我與表哥成婚,有皇上見證,不是更好麼?”
他氣極了,臉色都綠了。
我拼命地微笑著,不想讓他瞧出異常。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懷疑我的用意,君彥也不會,知道我的打算。
五月的天,早已經回暖了。只是此刻的車內,猶如霜凍般,連撥出的氣,都是冷的。
君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他定是想不通,我如何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我朝他擠出笑容,繼而又看向君臨,艱難地開口:“事到如今,皇上不想我過得好麼7難道您說要祝福我與表哥的話,也是假麼7”
君臨的臉色變得愈發地難看了,馬車又是一個顛簸,他評不及防地撞上車壁“嗯”捂住肩上的傷,他悶哼一聲。我嚇了一跳,又是偏偏得忍著,不能上前去扶他。
此刻太陽已經西下,不知不覺趕了一天的路了。君彥回身喊道:“停車,傳令下去。就地休息一晚。明晨再上路。”
外頭的車伕聽了,忙一聲“籲—”,勒停了馬車。
卻不想君臨沉了聲音道:“不必休息了,連夜趕路便是,朕不要緊。”
君彥卻是輕笑一聲,朝我看了一眼道:“皇上萬金之軀,怎能亂來2再說,鸞飛身子弱,也是禁不起日夜兼程的。”他說著,拉住我的手,起身下馬車去,一面道,“皇上在車內歇著,一會兒臣讓侍衛把藥送來。”
我還未來得及回頭看他,便已經被君彥一把拉下馬車去。
他捧著我的手有些緊,忽而壓低了聲音:“原以為我一路上來對他做的已經夠過分了,我甚至以為,你會怪我。篤飛,為何你也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微微怔住了,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為何啊,我咬著唇,不想告訴他。
他等了半晌,卻也不追問,只0f'嘆一聲,拉著我往前走去。拾夏他們也已經下了馬車來,君彥呀咐了他,要後面的侍衛打起兩個營帳好準備過夜。
未央說要與拾夏一道去,紅袖待了會兒覺得有些尷尬,便也找了藉口去幫忙。這裡,又剩下我與君彥兩人。
拉我過樹下坐了,將水壺遞給我,我接過來,喝了兩口。他看著我,突然笑出聲來。我不解地看著他,他小聲道:“回府後,讓下人們早早地準備一下,鸞飛,我真的要娶你。”
“表哥……”
他握住我的手,凝視著我:“我知道,你不會拒絕的。”
我是,不能拒絕。
方才在君臨面前,我也把話都那麼說了,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樣呢?
他包裹住我的手,輕輕摩李著,臉上一片幸福的神情。我悄悄別開臉去,想了想,終是開口:“木央已經告訴我了,你其實並不是真的要與邊國皇帝聯手。表哥,既然你都能和他一致對外,能出手救他,那如今扣下他不放,又究竟是為何?”
他握著我的手微微有些僵硬,我又道:“你和他談了什麼條件是我不能知道的?”
他依舊未答話,目光望向不遠處的馬車,呼吸咯微有些沉重。我有些害怕,不知是否囚為我的話,惹了他生氣?
兩人坐了許久,他突然轉過臉來反問我:“你會跟他回宮麼寧?
震驚無比地看著他,好端端的,他說的竟是什麼話?什麼叫我會跟他回宮7我能和他回宮麼?我怎麼和他回宮7
“你會麼7”他又問
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我緩緩地,緩緩地搖頭。
他放心地笑了,抬手拂過我的臉頰,柔聲道:“我就知道的。”
他的話,我怎的一點都聽不懂呢?
營帳搭起來了,侍衛去附近檢了柴火來,在每個帳篷裡生起了火。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從營帳內部映出層層火花來,單是看著,也知溫暖至極。
夜裡雖也不會冷了,可還是要注意保暖的,就像上次,那刺客見我丟棄在路邊一晚,我便受了寒。君彥拉我起身的時候,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囚為事情多,之前都沒來得及問他。
“表哥。”我叫住他,朝眼前那馬車看了眼,才問,“裕南關出現刺客的那一晚,你去了哪裡7”
來了刺客,這麼大的動靜,我居然都木曾瞧見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