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房的,都不清楚。
眼前似乎還瀰漫著丫頭滿口鮮血的樣子,倏然闔了雙目。冤枉,冤枉,究竟何時才是個頭?
他們,都有著他們的理由。但,何苦非要為難了我?
門外,依稀可以聽見人的呼吸聲。看來送我回來的人沒有離去,此刻就守在我的房門外。我不知道薛叢寧的那句“保護”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何故,忽然覺得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原以為出了臨王府,我已經遠離他們的仇恨,遠離令我心悸的算計,只是,偏偏又要捲入另一處。呵,真是好笑啊。我最不喜歡的生活,如今卻是隨處可見。
鬥。爭。
說到底,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麼我呢?又是做了誰的棋子?
胸口悶得好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再喉嚨,有點窒息的感覺。
慢慢地,慢慢地,躺在地上。地板涼涼的,好像很舒服。我覺得,我有點神志不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門口之人走動的聲音,接著,有人道:“少爺。”
門被推開了,頎長的身影透進來。陽光的味道,暖暖的,原來這麼好聞。
“鸞飛!”薛叢寧的聲音帶著詫異,疾步過來扶我,“鸞飛,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我不願睜眼看他,只搖了搖頭。
他微微嘆一聲,攔腰將我抱起,穩步走過去,將我輕放在床上。隔了會兒,聽見他道:“我讓他們看著你,不是要監視你。”
他在和我解釋。
我有些受寵若驚,終於不住睜開眼睛。男子俊秀的眉目映入眼簾,他凝視著我,見我睜眼,他的神色似微微緩和了些許,又道:“我知道不是你,你別擔心,在薛府,沒人會對你不利。”
動了容,他說他知道,他相信我……
一張口,眼淚便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我總覺得,這樣的感覺,離我太遠了。
倔強地抬眸看著他,顫聲問著:“為什麼?”
薛叢寧依舊瞧著我,忽然伸手,替我拭去臉頰的淚。我與他對視一眼,他的手驀地一顫,忽而垂下眼瞼,笑道:“你的眼睛,很單純。像她。”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她(他)是誰,可是我感激他,因為那份信任。
兩個人面對面,緘默許久,他才又道:“不要怪未央。”
我搖頭,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只是以她的方式在保護他。對她來說,我不過是個外人,也許還是個別人安插在將軍府,安插在薛叢寧身邊的奸細,她沒有直接對我下手,我已經很慶幸。
第080章 殺我救我
薛叢寧起了身,背對著我,開口道:“我之前,真的以為你是臨王府的丫頭。”
我一驚,不明白他的話是何意。之前?那麼現在呢?他以為我是誰?急急地開口:“我不是他派來的人!”
對於我的表現,他似乎有些驚詫,卻只是一瞬,他又換上溫和的神色,轉身對著我,低聲道:“鸞飛,我想讓你活下去。”
我怔住了,半晌才苦笑道:“她不肯放過我?”
他搖頭:“不是。”
怎麼不是呢?他就算再否認,我也是知道的。有點嫉妒了,曾幾何時,我也有一個這樣護著我的哥哥啊。
撇過臉,不去看他,我怕我看著他,會想起鳳黎陌,然後又是鳳府一張張熟悉的臉孔。
“你休息吧。”
他終於出去了。
房間裡,又只剩下冷清的味道,談不上喜歡和不喜歡,只是絲毫沒有安全感。
夜裡,空氣裡乾燥得有些出奇。窗外傳來小蟲子的叫聲,歡快的樣子。勉強笑笑,是呢,我怎麼比它們還要可憐呢?
終於不再是冰冷的感覺了,我才想起,夏日終是來了。
仰面躺在床上,很久很久,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不勉強,乾脆睜開了雙眼,睡不著,不如不睡。
隱隱約約,好像聽見外頭有人走動的聲音。我沒有多想,許是府上夜巡的人吧。又過了些時候,外面傳來細微的“噼啪”聲,似乎越來越密集起來。然後,煙燻味從門縫裡鑽進來,濃濃的煙霧一撥又一撥地竄上來。我大吃一驚跳起來,才發現,門上已經映出了層層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不知道誰在外頭大聲叫喊起來。接著,腳步聲,喊叫聲,漸漸變得混亂起來。
我只覺得雙腿被釘住了,連逃的力氣都沒了。我累了,既然他們不想放過我,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