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先剪其羽翼。
晚上回去的時候,雲焰不免擔憂,她知道唐羅的性子,一旦認定的事情,就會一直走到底,而對於他身邊的人,他也會待其極好,待她便是如此。
他不會坐視自己的族人因為自己而性命不保的。
那個傻瓜,不會做出什麼自不量力的事情吧……
“司狐,其實,反叛者只是唐羅,唐家其他人,會不會很無辜啊?”馬車上,雲焰隨口問他。
南司狐微微一笑,肯定道,“是很無辜。”頓了頓,他又說,“可這是戰爭。”
戰場上,如果去遵循原則,那不是君子,而是笨蛋。
雲焰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沉默的走完全程,南司狐因為最近戰局吃緊,也沒什麼時間陪她,道了晚安後,他去了書房,雲焰則在黑暗裡等了許久,然後戴上斗篷,去了關押唐族人的大牢。
以雲焰現在的身份,任何地方,只要她想去,南司狐都會給予她相應的權力,所以,守衛的人雖然覺得奇怪,但並沒有攔著她。
雲焰也已經打好主意: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幫唐羅將這些人救出來,而這件事後,她也不可能再留在南司狐身邊了。
是時候離開了。
整整一年的朝夕相對,“南司狐”這三個字,對她而言,再也不僅僅是敵人或者帝國元帥,更多的,是一個冷淡但體貼,偶爾微笑時,又讓人覺得很柔軟的情人。
很多時候,這種情感會影響她的判斷。
在夜玄追問南司狐的回城路線時,雲焰幾番躊躇,終於沒有將他的行蹤洩露。
她隱瞞的時候,夜玄也是知道的。
可他沒有追問,只是忍住失落,不動聲色地問:“你愛上他了嗎?”
雲焰斷然否決,凝視著夜玄幽暗深邃的黑色眼瞳,蠱惑般回答,“我只愛你。”
卻不知道是蠱惑他,還是蠱惑自己。
夜玄與南司狐,真的是兩個決然不同的人。她擁有和夜玄一樣的夢想,她崇拜著他,仰望著他的能力,他的威望,陪伴著他一步一步走上頂峰,夜玄是犀利的,果斷、睿智,從不拖泥帶水,所以,才可以讓成千上萬的反叛軍心甘情願地追隨。
而南司狐,卻是另外一種感覺:同為領袖,南司狐是高貴而優雅的,處事冷淡,毫無章法,讓人琢磨不透,不過,卻同樣讓神族軍人心甘情願地追隨。
除此之外,於她而言,南司狐還是一個極優秀的情人,他不曾虧欠她什麼。
那種民族間的敵意,雖然銘心刻骨,卻仍然少了切膚之痛。
她正在被那個俊美清冷的男子吸引,雲焰心知肚明。
所以,離開吧。
在理智還佔著上風的時候。
……
她終於來到了地牢,那些唐家的人都不認識她,只知道她是南司狐的女人,雲焰手中扣著淬了迷藥的匕首,只等將守衛的人擊暈,再將他們放出去,一起離開都城,去找夜玄尋求庇護。
只是,她剛只來得及將守衛打暈,正在唐家人困惑的注視下、彎腰找鑰匙呢,牢門外一陣喧譁,很快,便傳來了兵器相擊與爆炸的聲音,外面的人奔相呼走,大喊著“有人劫獄!”“有人劫獄!”
隨著聲音一道響起的,是流水般的腳步聲,長長的甬道那頭,有紛亂的腳步迅速接近,細聽之下,又分外有條不紊。雲焰屏住呼吸,將自己隱藏在甬道盡頭的牆壁邊,靜靜地看著來人。
然後,她看到了喬裝後的夜玄。
顯然,夜玄也不想唐羅為難,畢竟,唐羅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倚靠的大將。
雲焰心中一堵,下意識地走了出來,“夜玄。”
夜玄吃驚地看了她一眼,一面指揮著後面的人將牢門開啟,一面走到雲焰面前,“你怎麼來了?”
說著,他環視了周圍一圈,看著地下被雲焰打暈的獄卒,心中也明白了她的來意,不免微怒,“這樣做太冒險了。”
萬一她的身份被南司狐發現,又來不及脫身,南司狐惱羞之下,天知道會對她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以為你不會來,當時也沒有其它選擇。”雲焰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道,“我們一起走吧。”
夜玄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而後點頭,“好。”
任務已經結束,即便她不開口,他也想帶走她了。
同是男人,南司狐對雲焰的寵愛,即便雲焰還不甚明瞭,夜玄卻懂。他甚至能感覺到,雲焰的心思在一點一點地靠向南司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