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要緊事,舞殤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攪到他。
舞殤猶豫了一下,終於將方才的事情用最‘委婉’的方式說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小心得觀察著南司月的表情。
哪知,南司月根本就沒什麼反應,聽到舞殤非常詳盡地描述完現場後,他尚能淡聲道,“唐三走時身上還帶著傷,實在是南王府做得不夠周到。”
舞殤吃驚得睜大眼。
雖然說這世上有愛屋及烏的道理,但也不至於博愛到這種地步吧?
連……連……連妻子的姦夫也一併愛了?!
“我信雲出,也信唐三。”南司月似看穿了舞殤的疑慮,竟然破天荒地解釋了一遍,“如果連這份信任都沒有,我又怎麼會放她一直在外面亂逛呢。”
說這句話時,南司月氣定神閒得讓舞殤自慚形穢。
奉我一生(大結局卷) (八)釜底抽薪(1)
那一邊,南司月已經開啟了信箋,將雲出的信通看了一遍,他微微一笑,將信放在桌上,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勉強湊合的措辭,“他們……太爛漫了。”
雲出也好,唐三也好,其實都是一類人。
都肯為對方做很多事情,很多時候,想法既偉大又爛漫。
即便唐三真的能去夜泉那邊渾水摸魚,將神器拿回來,甚至於將夜泉的老窩剿了一個底朝天,那又如何?
這是戰爭,不是江湖仇殺。
不過,她想折騰,他就讓她去折騰,南司月可不想等天下大定後,雲出認為只有他在出力。
他喜歡看她邀功時的模樣,得意洋洋,像一隻等待主人誇獎的小小狗,尾巴翹得老高,眼睛發亮。
那才是他的雲出。
“別讓她玩出事。”南司月再次囑咐了一遍。舞殤低頭應了,退出時,她看到南司月唇角那縷寵溺到了極致的笑容,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難言的嫉妒。
即便雲出玩得這樣過火,拿他南司月的名聲視若草芥,他竟然都不生氣?
還這樣任由她胡鬧……
舞殤有絕對理由相信,即便是雲出想拿這天下當球踢,他也不會皺皺眉。好在雲出不是褒姒,不然,南司月絕對是那個烽火戲諸侯的幽王!
等舞殤出去後,南司月站起身,慢慢地轉向阿堵,“都聯絡好了嗎?”
“嗯,我們已經查出並肩王夜之航的所在,只是,王爺,那裡守備森嚴,王爺現在……現在武功盡失,實在不該親犯險境。”阿堵的擔憂並不是沒道理。
如果是以前,即便真的遇到了什麼狀況,南司月本人便是一個高手,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
而自從他從蠻族回來後,一度病得很重,現在雖然身體無恙了,丹田卻好像被封住一樣,總是提不上力,相當於一個全然沒有武功的普通人。
“你別忘了,夜泉也是沒有武功的。”南司月淡淡道,“你如果讓我因這個而怯場,我豈非還不如他?”
“夜泉當然不能跟王爺比。”阿堵趕緊垂下頭,急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明晚本王便要見到他。”南司月悠然地看向遠方,“見見這位與父王鬥了一輩子的並肩王,到底是何方神聖。”
夜泉的突然崛起,並不是因為神器,而是因為並肩王的突然復出。
他們父子倆達成了什麼協議,怎麼解掉了當初的死結,這是一個謎團。
可無論實情如何,並肩王才是此次戰役的真正關鍵所在。
如果此時烈火融融的戰場是一鍋沸騰的釜。
他則是釜底的柴薪。
——只是,南司月在考慮這種種狀況時,還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因素。並肩王夜之航,同樣是他母親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雲出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腰痠背痛,身體哪哪都不自在。
舞殤倒是回來了,可還是沉著臉,對她不冷不熱的樣子。
雲出倒不介意,撓撓頭,不知死活地湊過去,巴巴地問舞殤,“昨晚的事情怎麼樣了?你有沒有把我的信轉給南司月啊?”
如果他只聽到訊息,而沒有看到她的信,真的遷怒到唐三身上,那唐三豈非很憋屈?
“王妃的字太難看,有礙觀瞻,只怕被信使當成廢紙丟掉了。”舞殤聽她問,突然勾出一輪懶洋洋的笑容,不甚正經地回答她。
“啊?”雲出聞言一怔,“不是吧?那得趕緊再寫一封信去……”
“王妃為什麼這麼篤定,王爺不會生氣呢?”舞殤無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