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去夜都冒險?”南司月冷冷地問。
雲出咋舌。
現在漸漸能弄清楚南司月的脾性了,如果他不怒反冷,那證明,他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啊。
“去把那幅畫卷偷出來,毀掉。”雲出揉了揉鼻子,一本正經道,“這幅畫卷真的很討厭,每次夜都那邊都會推出新的武器,打得我們措手不及,上次唐三沒有成功,他現在又被戰局牽住了,必須應付那些已經出來的神奇,無暇分身。想來想去,整個戰場,就我一個大閒人了,而且,我決定親自去一趟夜都,把那副換卷給偷出來,再這樣下去,如果夜泉真的研製出大型一點的武器,我們就只有捱打的份了。”
“若是真的要去拿回那件東西,怎麼也輪不到你。我會派人將它取回來的。”南司月淡淡地否決掉。
讓她去夜都?
那無異於找死。
夜都現在已經是夜泉的大本營,走到大街上,連一個普通的販夫走卒都有可能是夜泉的暗探,她又是那種三腳貓的功夫……
想到這裡,南司月又有點懊惱了,半年過去了,他的功力仍然沒能恢復,便形如一個普通人。
“我已經決定了呢,放心,御珏和包子會同我一起去。”雲出笑眯眯地寬慰他,“我打架不行,跑路卻很厲害,一看我的樣子,也不是短命的相嘛。死不了的。”
南司月眉心一挑,幾乎忍不住想打她了。
怎麼能那麼輕易將生死放在嘴邊?
兩人正簡單地交談著,本守在長廊那邊的阿堵突然匆匆地跑了過來,在南司月面前半曲著膝低聲稟報,“王爺,有埋伏。”
“你們自己解決便是,不需要彙報我。”南司月下意識地將雲出胡在身後,淡淡道。
“來人很多,希望王爺能迴避一下。”阿堵恭聲道,“屬下不想到時候打擾到王爺王妃。”
“他們已經來了,只怕迴避不了了。你做事去吧。”南司月固然使用不了真氣,但耳力甚好,他打斷阿堵,打發了他。 阿堵只能屈了屈身,快步往庭院中間走去,在他的身後,鬼魅般出現了幾十條暗黑的影子,在阿堵簡歷的手勢下,潮水般湧向了四周。
黑暗中,淅瀝瀝的雨中,偶爾會傳來刀劍入肉的噗嗤聲,還有悶悶的喊聲。
驛站外,正在激戰。
驛站內,依舊是一盞紅燈,兩個並肩而立的人。
偶爾有幾個衝破了南王府的防線,衝進去的刺客,很快便被追上來的阿堵,手起刀落,殺於無聲。
“雨越來越大了,看來一時半刻是不會停下來。”南司月擋在她的深淺,扳過她的肩膀,便要帶她進屋,一面看見院子裡的殺戮血腥。
雖然,這雪血流出來,很快便被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
雲出卻沒有動。
搖曳的燈籠下,她清亮的眼有一種奇異的妖色,眸底血色翻湧,看到面前這個景象,她非但沒有一點害怕,甚至於……有一種奇怪的興奮。
南司月心口微微一沉,低頭見,老師雲出帶給他的信,從雲出的衣襟處露了出來。
他拈起信箋,撕開封口,將信抖開,很仔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然後,他抬起頭,深深地凝望著雲出。
雲出依舊興致盎然地看著雙方越來越近的戰況。
有一個刺客幾乎衝到了他們面前,阿堵身形一晃,從背後‘噗’得一聲刺入了那人的胸口,血濺得老高,南司月將雲出往後一拉,可還有幾滴落到了她的唇邊,映著透明的眸色,如此妖豔。
毀滅之慾。
老師說,雲出被怨靈所誘,心中充溢著越來越多的毀滅之慾,有朝一日,她定會成為另一場浩劫。
南司月的手握緊,幾乎要將那封信捏成碎片。
已經這麼久了,他們仍然不肯放過她嗎?
最後一個人倒下去後,阿堵拱手靜立,“刺客已經剿清,驚擾王爺了,屬下失職。”
南司月揮揮手,那些矗立在雨幕中的暗衛也影子般,眨眼消失。
戰場被清掃得乾乾淨淨。
阿堵也知趣地退了下去。
雲出這才【炫】恍【書】然【網】似地轉過頭,有點納悶地看著南司月,撓了撓頭。
南司月心中頓疼,伸手摟住她,生平第一日,那麼後悔——他不該為了復明,待她去神廟的!
“你明天真的要去夜都?”南司月深吸一口氣,轉開話題,柔和地問她。
雲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