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替了誰的名,也就是說,他之前已經滅掉了百來人,換上了他們的衣服和身份。
雖然一時之間無法清點那些率先而亡的人是哪裡的,可單單只是資料,就讓她心顫。
他果然,不曾把蠻族當人看。
——只是,縱觀整個夜氏王朝,又有幾個把蠻族當人看的。
“怎麼辦?”現在的他們,已經如甕中之鱉,這個房間沒有退路,前面是濃煙冷箭,只要這扇門被砸開,他們便只有捱打的份。
雲出探尋地看向南司月,卻見南司月的臉色異常慘白,一隻手仍然緊緊地握住她,另一隻手,則捂在胸口上,痛得手指都幾乎揪緊。
他一向很能忍痛,只要自己能夠忍受,絕對不會輕易表露,那便說明,南司月此時必定經受了一種極大的痛楚。
雲出吃了一驚,趕緊迎過去,手摸著南司月的額頭:並不燙,反而有種溼漉漉的冰冷。
他全身已經冷汗透衣。
“你怎麼了?”雲出心跳都停了,手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問。
“他本不能再動真氣,不過剛才為了找你,大概是勉力為之,再加上毒素未清,導致經脈混結,這才痛成這樣。”御珏將草植和隨姨安排好,從後面走了過來,到了南司月面前,他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又皺眉道,“南王,你剛才太勉強了,情況只怕有點不妙。”
南司月抬眸看了他一眼,本想說點什麼安慰雲出,可是話還未出口,人已經倒了下去。
雲出被他的動作一帶,也差點跌到了地上,好歹在南司月倒地之前接住了他。
可真到南司月倒下後,雲出反而鎮定了。
“之前是誰為他療傷的?老師在哪?”她垂著頭,抱著南司月,低低地問。
聲音平靜得有點詭異了。
御珏也蹲了下來,靠在雲出旁邊,輕喚了她一聲,“雲出,你沒事吧?”
“老師現在在哪?”雲出沒有回答御珏,重複著剛才的問題。這一次,聲音愈沉,有種不容人抗拒的感覺。
御珏怔了怔,很自然地回答道,“老師在離這裡七里遠的地方,族長也在那裡養傷。雲出,你的手……”
這個時候,御珏才發現雲出的左手上全是血,手腕的一處傷痕,幾可見骨。
雲出沒有理會,她扯下袍子上的腰帶,將手腕使勁地包紮緊,然後站起身,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外面仍然在混戰中,那些留在場內擋住敵人的蠻族人已經舉步維艱。
“御珏,你能守住這裡吧?”雲出聽了一會,然後轉頭,問他。
火光從門縫裡滲進來,映著雲出的側臉,一面是彤彤的紅,一面卻是清冷的白,她的眼神也鎮定得有點妖異了,憑空多了一份嶽峙淵臨的氣勢。
“可以。”御珏頷首,“我可以堅持到援軍來。”
“那好,在我回來之前,司月就交給你了。”雲出說著,便要拉門出去。
“雲出,你現在不能出去!”御珏趕緊拉住她,“外面情況不明,出去刀劍無眼,你不能去冒險。這裡的建築都是防火的,只要我們守住門,他們就奈何不了我們。”
“我也是有常識的。”雲出冷冷地甩開御珏的手,側身,淡淡地看著他,“我知道一個人暈倒後,不熱反冷,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堅持不到援軍來了,我只能把老師帶過來。”
御珏默然。
至少,雲出說得是實話。
上午在老師為南司月把脈療傷時,就曾說過:半年之內,不可動真氣,不可隨意妄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在剛才,那麼混亂緊急的情況,南司月不可能還坐視不管。
“……可是,你能怎麼突圍?長老院只有兩個門,前門只怕已經被封死了,至於後門,那幾乎是我們都沒有涉足過的原始森林,你又怎麼能找得到路?更何況,我們誰都不會允許你冒險的。”御珏的回答很實在。
南司月對於蠻族來說,甚至是一個敵人,相反,雲出對他們而言,卻是要用生命去保護的神使,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敵人,而讓神使去冒險。
御珏的話音未落,已經有兩個人擋在了門前,也擋住了雲出的去路。
雲出也不爭,只是靜靜地看著御珏,安靜地吐出四個字。
“他死,我死。”
(二十四)並肩(1)
雲出此話一落,御珏也是怔然。本站在後面的隨姨終於排眾而出,她緩步走到雲出前面,揚揚手,那些本圍在草植附近的蠻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