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媚行的眼睛,突然狠厲起來,“今天,就算拼盡我們最後一個人,也必須把使者留下來。”
此話一出,便如號角般,讓在場的蠻族人都沸騰起來。
“鳴號,讓周圍的族人火速來支援。至於你們兩個,對不起,必須留下!”發號施令的,依舊是那個美麗的長老,高大壯實的族長只是配合地站在她的身邊,用自己的威嚴,來加強著她的指令。
南司月眉心微蹙,握著雲出的手鬆開來,移上,蓋住了她的眼。
“不要睜眼,把自己交給我。”他低聲說。
雲出一怔,隨即,合上雙眼,很放心地將自己全部的重量倚到了他的身上。
南司月開始動了,他的速度很快,快且精準,一手帶著雲出,一手奪下最近那個人的匕首,側身間,匕首已經插入了身後正要砍向他的、那人的胸膛。
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嫻熟高超,不遜於任何一流的高手。
更多人撲了上去,想要攔住他們,可結果,只是更多人倒在他的手下而已。
他只是緩緩地走著,很從容,很淡定,閒庭信步般,仍然只用一隻手,另一隻手,依然蒙在雲出的眼前,除非有血濺到了雲出那邊,他才撩起袍袖,輕描淡寫地為她擋下來。
可恰恰,正是因為他這份從容,才讓在場的人,感覺尤其恐怖,映著他過分豔麗邪魅的容色,便好像看見了九幽神魔再生。
前來接應的人速度也極快,先用箭簇解決掉最外面的那一層蠻族人,那四個護衛,便帶著十餘名頂尖的暗衛,從密林中躍了出來,紛紛落在南司月身邊,替他擋住這四面八方的攻勢。
南司月這才騰出手來,信手拍掉身上的血痕,然後,鬆開雲出,“好了,我們離開這裡。”
雲出睜開眼,詫然地往後一看:他們果然已經出了包圍圈,現在,南王府的人與蠻族人正糾結在一起,此時,是無暇顧得上他們了。
“不用留下來看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南司月卻好似身邊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對雲出柔聲道。
雲出怔然,然後,點了點頭。
他們在另一批人的護衛下,沿著護衛們劈出的路,安全地出了從林。
身後的打鬥嘶喊聲,則隨著他們的離去,漸行漸遠。
所以雲出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蠻族人與南王府之間,還發生了什麼故事。
她也已經顧不過來了。
南司月走得很慢,可即便是很慢,也讓她走得氣喘吁吁,終於,在走出叢林的那一刻,雲出頓住腳,低聲喚了他一聲,“南司月……”
她抬起頭,悽悽地看著她,苦笑,“我好像餓得沒有力氣了。”
說完,她身體一軟,便倒了下去,倒在他及時摟緊的臂彎中。
等雲出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很晚很晚。
佈置精美的房間裡,只點了一盞小小的蠟燭,微弱的火光,對映著坐在她床邊那人的臉,也似鍍上了火光的色彩,搖曳而溫暖,讓她心靜如水。
她手指的微顫,讓身邊的南司月似有所覺,他緩緩地轉過頭。
那雙冰魄般華彩奪目的眼,也隨著他轉向她的動作,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從前,只覺得他的眼睛是極美的,像兩粒不染纖塵的寶石,而今,方知,那何止是寶石,簡直是星羅棋佈燦爛奪目的璀璨夜空,是百花綻放百鳥齊鳴的妍妍春日,是千言萬語化為無言的一池秋水,如此 (炫)豐(書)富(網) 而深邃,讓她沉迷。
“你……已經能看見了?”
“好像是吧。”南司月微微一笑,目光柔軟潤澤,“不過,我一直坐在這裡,所以見到的第一個人,仍然是你。”
雲出愣了愣,突然將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給拉了上來,矇住自己的頭頂,聲音從被子裡鬱悶地傳了出來,“不行,你先出去,我要先梳洗打扮!”
南司月哂然,身體俯下去,挨著被子,低低地笑道,“你醒來之前,我已經把你看了很多遍,你蒙著也沒有。其實,我六歲失明,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既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從今以後,你這個樣子,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其他的人,長得和你月相呢,就是越美,如果不像,我就當她是醜八怪。你說,這樣好不好?”
全然一副哄小孩的語氣。
雲出蒙在被子裡,聽到後,雖然想笑,但更多的,還是鬱悶,超級鬱悶。
本來打算在他看到自己第一眼時,讓他狠狠地驚豔一把。
怎麼會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