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至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能夠和南方的春節相媲美了。
唐三懂得分寸,他沒有再逼問她,又問了幾句劉紅裳的情況:劉紅裳從水裡被救出來後,便一直躺在床上不肯起來,但是能吃能喝,應該沒什麼大恙。
一家人和和氣氣、熱熱鬧鬧地吃完早餐。雲出讓大夥兒穿上平日最好的衣服,一起出去趕集了。
一行十幾人,又多是嘰嘰喳喳的小孩,看上去蔚為壯觀。
唐三自然跟了去,在經過一家當鋪的時候,他故意落下幾步,從懷裡掏出一枚晶瑩璀璨的玉佩,施施然地走進當鋪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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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籤文(4)
當鋪是老字號,裝修古樸,紫檀木的櫃檯和桌椅,散發著沉沉的、褐色的暗澤。
趴在櫃檯後的夥計抬頭看了看唐三的裝束,臉上已現出了鄙夷之色,只是目光移到他的臉時,略滯了滯——
如果當鋪不是收物,而是收人的,那這一樁買賣,倒是好生意。
正想著,唐三已經走到了櫃檯前。
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燦燦地在他眼前綻開,“請問,掌櫃在嗎?”
按照平常,那夥計應該拿起掃帚吧這個不自量力的寒酸窮儒趕出去,可今天不知道撞了什麼邪,他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掀開後堂的簾子,憋著勁兒吼了一聲,“掌櫃的,有貴客找!”
喊完後,夥計就呆了:自己是哪個神經搭錯了?
唐三還是笑眯眯的,望著夥計和氣溫雅地謝了一聲,“麻煩小哥了。”
夥計摸了摸頭。
掌櫃的已經聞聲從後堂走了出來,掃了店堂一眼,滿目的窮苦人物。他於是一掌拍在店小二的腦後,吆喝著問,“你小子說的貴客呢?在哪裡?老子早就告訴你了,除非城東的譚大爺,其它人都不用驚動老子!”
掌櫃是個長相粗獷的四十多歲的關東大漢,與粵州普遍矮小玲瓏的體格大相徑庭。
那夥計被他蒲扇般的巴掌拍了一個踉蹌,忍不住委屈地指了指唐三,囁嚅道,“就是這個人……”
掌櫃三角眼一溜,先從唐三簡陋的粗布衣褲打量起,在一點點挪到他沒有任何裝飾的腰,挪到他的手臂,挪到——他舉起的手,以及,以及他手裡的玉佩。
掌櫃的表情立刻變得很端莊——如果男人可以用端莊來形容的話。
“快滾去沏茶!”他推了推夥計,然後恭敬地彎了彎腰,手臂一引,“大人請往這邊請。”
唐三也不客氣,撩撩衣襬,儀態萬方地朝後堂走了去。
夥計又摸了摸頭。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火爆脾氣的掌櫃如此尊崇地對待一客人,今天果然怪事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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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在後堂的太師椅上落座,又慢條斯理地喝完掌櫃孝敬的*鐵觀音,這才抬眼,淡淡道,“也沒甚大事,不過是途徑此地,缺點盤纏。”
“二十萬兩夠不夠?”他忙問。
見唐三沉吟不決,掌櫃低頭盤算了一下,咬咬牙,改口道,“三十萬兩!”
那是這點當鋪的全部家產了,還包括他自己的私人財產。
“十萬兩吧。”唐三見他的神情,知道這是一個清水衙門,也不想逼人太甚,所以大發慈悲地報了一個‘小數目’。
這個數目對他而言,真的很小很小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人。
南司月應該感謝自己啊。
掌櫃也明顯鬆了口氣:十萬兩雖然搬走了庫存的一半銀子,但好歹給店子留了一條活路。
“奴才有很多年沒見過王爺了,不知道王爺最近如何?”等簽好銀票,掌櫃雙手奉上時,又巴巴地問了一句。
“哦,”唐三隨口應道,“很好啊,最近娶親了,不過,新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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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籤文(5)
“哦,”唐三隨口應道,“很好啊,最近娶親了,不過,新娘跑了。”
掌櫃驚得長大了嘴,“王爺娶親了?”
新娘還跑了?
他果然在粵州這個小地方呆得太久,以至於這世間的事情,竟讓人越來越想不通了。
王爺會娶親,已經是人咬狗的大新聞。新娘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逃了王爺的婚!那簡直是——狗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