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掌燈了。
簡單的收拾了收拾,下了樓,尋思著到飯樓裡吃點兒東西。
依照這個時辰,樓裡頭應該是坐無虛席了吧。正想著呢,她這一腳已經邁進了‘天香樓’。
眼前的景像,卻多少讓她有些發愣。
燈火通明的堂裡,除了幾個跑堂的夥計,依著木柱發著呆,打個哈欠,沒有半個客人的影子。
莫嚴君稍稍的皺起了眉,提起了衣襬,上了二樓。
果然,一如她猜測的那般。整個二樓,只見胡四海一個人影兒。
還是坐在那張椅子上,連換都沒換。桌子上多了一碟花生米,一盤兒醬牛肉,一罈子竹葉青。
先前搖著摺扇的那隻手,換成了酒杯。
見她上來了,橫了一眼,張呼也沒打一下,繼續慢條斯里的喝著杯著酒。
“胡幫主倒是好生憂閒啊,放著偌大的一個漕幫不理,跑到我這裡一坐就是一天。佩服,佩服!”
他倒好,有吃有喝的,平白攪了‘天香樓’的生意。大好的一天,就這麼浪費掉了。眼睜睜著的損失掉了幾百兩的銀子,光是想著,都覺得心疼。
胡四海放下手中酒杯,說道:“原來是狄君啊,我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呢。正想著明日幾時過來呢。”
他那一副涼涼的表情,讓莫嚴君覺得那就是一張欠揍的臉。
皮笑肉不笑的指著桌子上的東西,誇張的喲了聲:“堂堂的漕幫幫主怎麼可以吃得這麼寒酸,莫不是嫌‘天香樓’裡的沒有好廚子吧?”
不待他回答,便衝著樓下喊道:“順子,上幾道咱們樓裡最拿手的幾道菜給胡幫主嚐嚐,告訴陳大廚,讓他親自掌勺。就說我說的,讓他好好露一手,讓胡幫主見識識‘天香樓’的特色。”
樓下叫順子的夥計聽她這一喊,嘴上爽快的應答著,暗地裡忍不住一陣偷笑。
其他的那幾個夥計,也都是老人兒,輕易的就理解了莫嚴君話裡隱藏的含義,個個也都露出一副賊昔昔的模樣。
陳大廚雖是火暴的性子,動作倒也麻利,沒用上大會兒工夫就弄好了一桌子的菜。
胡四海再一看,桌子上擺的。除了他先前叫的那兩樣,沒有一道不是上講究的。
什麼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水裡遊的,但凡是‘天香樓’裡的稀奇珍餚,上個一應俱全。
而這些還不算,幾個跑堂的夥計,一齊動手,把旁邊的幾張桌子並了過來。
胡四海看著眼前這陣勢,也大約看出了些門道。
這是記恨著他擋了她一天的生意,是想要狠敲他一筆呀!
心想著,就算把整個‘天香樓’的菜品都上來,也不過千八百的銀子。索性就由著她去吧。
他這般的想著,便也就安穩的做著,任由著幾個跑堂的上下樓的跑。
可是,到後來,他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當兩張桌子擺滿的時候,再上來的菜品就有些稀奇古怪了。
仔仔細細的瞅了瞅盤子裡那撮白白的東西,胡四海實在忍不住的問了句:“這個是什麼?”
端菜上來的夥計倒也機伶,緊接著介面回答道:“這道菜是‘天香樓’的鎮樓之寶,紅紅燒熊鬃。是用北方萬里外雪山腳下銀熊的鬃毛所做,便是為了這道菜,我家主櫃費了近千兩的路費,這還不包括給那幾個兄弟治傷的錢。”
夥計說的胡四海一愣一愣的,正趕上下道菜上來,盯著盤中紅紅的‘菜品’,問道:“那這又是什麼?”
端菜上來的夥計接過話茬兒,回答道:“這個呀,這是‘天香樓’鎮樓之尊,糖醋鳳心。”
“什麼做的?”
“南海之島的鳳鳥心所做。”
“那這盤呢?”胡四海指著一盤似魚鱗模樣的菜,問道。
“這盤是‘天香樓’的鎮樓之貴,。。。。。。”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涼拌龍鱗是嗎?”看著夥計那眉飛色舞的模樣,胡四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胡幫主真是好眼力,我就說嗎,這麼稀有的菜品,也只有像胡幫主這樣的人,才識得。若是旁人都似幫主這般,我‘天香樓’何愁不名滿宇內。”莫嚴君眉開眼笑道。
“好了,狄君,算我服了,讓他們別再上菜了。”要是光這麼下去,把整個漕幫都押上去,也就只夠這一頓的飯錢了。
“幫主說好了,那就好了。我還一直擔心,怕不夠呢。順子,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