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令人驚訝的是,貫於龍於虎步的一雙足底,竟然只著裹襪,未穿龍靴便這麼的走了出來。
他的這番裝扮,若是換作尋常百姓,倒也沒有什麼大礙,頂多被貫以懶惰散慢之名,被鄰里調侃取笑一番,也就算了。
可做為一朝的天子,有如此行裝,無疑是給最貼近的兩個人狠狠的抽了一大嘴巴。
“皇上,您醒了,怎麼也不傳喚奴才進去侍候著?”福公公皺著一張苦臉,差不多都要哭了。
“是啊,皇上,臣妾一直守在門外,怎麼也不見皇上吭聲呢?”高聘婷一陣心痛,稍微埋怨道。
兩人的語氣皆是有些不敬,龍天風也不去在意。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小聲些,莫要吵醒了她。”
兩人聞言俱是一怔,原來是怕吵醒了裡面那位,這才不傳喚人進去侍候著。竟是這般的原因!
高聘婷微然薄怒道:“不過區區一名奴才,竟讓皇上如此費心,不顧龍顏儀裝,赤足而出。本宮倒要看看,是何等妖媚模樣,忍得皇上得皇上如此妄顧君儀?”說著,便要閃身而入。
“娘娘——”福公公一驚,想要出聲阻止。卻看到龍天風猿臂一伸,將她攔了回來。
“皇后想要做什麼?”滿是血絲的眼,淡淡一斜,問道。
“皇上?”知他脾性的高聘婷,不難從這淡淡的一眼中看出他的怒意來。這樣的維護,讓她有些心驚。
身為他的皇后,她自認做得很是稱職。賢良淑德,她無一不為。也因此,皇上他從未給她半絲疾言厲色。
人人都說皇上威嚴,對人不加以辭色,而她所見的皇上,卻很是和氣。
坐上後座以來,但凡是她的要求,皇上他從未有駁回。既便是莫相離世,皇上心情最壞的時候,也未見他像此時這般的冷著聲調和她說話。
而現在卻為了一個小小的奴才,一個最卑微的監寵,這般的對她?裡面的他,竟是何等模樣,能讓皇上異常若斯?
“皇后不在鳳宮裡待著,跑來帝寢做什麼?”龍天風收回手臂負於身後,淡淡的問道。
高聘婷也非愚笨之人,見他如此模樣,快速的冷靜了下來,溫柔的笑笑道:“臣妾昨夜聞言,帝寢傳喚了御醫,擔心是皇上龍體不適,這才一大早的趕了過來。看皇上這般面容,聘婷更加憂心了。”她的一語雙關,說的恰到好處,聽得一干宮人佩服不已。
“哦,朕只是偶然身子不適,傅太醫瞧過後,也就沒什麼大礙了,皇后不必憂心掛懷。”
“聽皇上如此說,那臣妾也就放下心了。之前還在擔心此來會令皇上加添不適,這麼看來,倒是臣妾多慮了。既然是這樣,那麼臣妾也就可以毫無顧及的暢所欲言了。”
龍天風眉頭一皺,問道:“皇后想要跟朕說什麼?”
高聘婷一笑道:“說一說,近些時日以來,這宮中所發生的趣聞、佚事。還望上能夠賞臉,聽上一聽。”
“此等無聊之事,皇后還是說於旁人聽去,朕沒那工夫。”龍天風有些不耐的一揮手,道。
高聘婷也不急,又說道:“臣妾以為,這個‘禁閣幽會’的戲碼皇上有興趣一聽的。”她有意識的加重了‘禁閣’兩個字,又假意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皇上竟然不感興趣,既然是這樣,那臣妾就告退了。”說畢,微一躬身施禮,便要退去。
“等一下!”‘禁閣’兩個字讓龍天風心中一動,出聲阻止道。
略一思索,轉頭展顏笑道:“皇后多日不來寢宮一趟,又是如此力薦,說什麼朕也要聽上一聽了。”微一側頭,向身後望了眼,說道:“聽故事就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朕倒是有個好去處,皇后隨朕來吧。”
一旁的福公公擔心龍體著涼,一早就備好了披風和靴子候在那裡,聽他出此言,忙不迭的趕過來替他披上,繫好了絲絛,登上龍靴。
龍天風摒退了跟隨著的一干人,和著高聘婷兩人信步走至寢宮外一處臨波而建的廊橋上。
龍天風停住了腳步,頭也未回的沉沉的問道:“皇后知道了什麼?”
“臣妾並不知道什麼,只是有些好奇皇上這麼做的目的?”
龍天風聞言迴轉身,望向高聘婷。
帶著初冬時季的冷風吹拂著她一頭烏黑的秀髮,高高挽起的髮髻,落下幾縷凌亂的髮絲斜著拂過秀麗清雅的臉龐。
透著聰慧的一雙眼,盡是看透一切的清明。
第19章洞悉
龍天風森冷凌厲的目光,直直射來。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