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罷了,這種殺雞用宰牛刀的事,難不成還有失手的時候?若是她按自己交待的做了,這個時候丫環們都起來了,應該能看到湖上面浮起來的如婉的屍體才對呀,可是她卻沒有聽到嶽府裡炸開鍋的反應。難道真的出事了?她心裡正煩燥得很,忽然聽到岳雲痕來了,想著莫不是如婉真的死了,一時便又喜又心虛。
喜的是如婉這一死,岳雲痕再抓不到自己的把柄了,也不必再憂慮岳雲痕要離去之前,會如何咬著自己了。
憂的卻是岳雲痕這麼一大早找上門來,莫不是他又抓到了什麼把柄,難道他看到了是如菊對如婉下的手,來質問來了?不過也不要緊,如菊是鬼族之人,口見緊得很,就算岳雲痕看到,自己只需把一切都推給如菊,還有什麼怕的。再說憑她的能耐,自有脫身之法。
又聽到如妤說自己沒起來,便索性閉了眼假寐,聽著外面的動靜,看看岳雲痕會如何說道。
岳雲痕掃視了一圈院子,又盯著院中做事的兩個小丫環看了許久,發現她們的神情未見一點異常,如妤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未見一絲閃爍,言語間更是毫無遮掩的意味,便猜測著難道這事兒跟陳氏沒有關係,只是岳雲峰私底下偷偷進行的?
“不用了,我只是來看看二少爺在不在這兒?”岳雲痕臉色一緩,心中卻一緊,一縷驚恐劃過心田。
“大少爺真會說笑,這天還未全亮,二少爺怕是還沒起床,哪能就到姨夫人這兒來了。”如妤不冷不熱地答道,心裡卻有些疑惑。
看他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怕是來質問姨夫人什麼事的吧。不過既然他不開口,她自是也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看出來,只需待會兒把這事同姨夫人說說便是了。
“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擾姨夫人,先回去了。”岳雲痕拋下淡淡的一句話後,轉身出去,腳下的步伐卻加快了不少。不是陳氏所為,就一定是岳雲峰了,他得儘快趕去文峰閣。
陳氏雖然狠辣,目的卻是單純。她想要的不過是岳家,葉雪梅若不是阻了她的道兒,她倒不至於忌恨她。而岳雲峰卻還有著另一層的私念,每一次見到葉雪梅,他眼中的痴想都是毫不掩飾的。
本以為上次對他的一番嚴重警告,能讓他不再恣意妄為。卻沒想到他竟是那爛泥糊不上牆,任你如何拍打,他還是會屢錯屢犯,真正讓人恨入骨髓。可如今卻不知道他會把人弄哪兒去,也不知道他會對葉雪梅怎麼樣,岳雲痕心裡真是又氣又恨又擔心。
來到文峰閣,岳雲痕卻感受到了與剛才的靜謐完全相反的嘈雜。裡面的丫環們正亂作一團,岳雲峰哼哼唧唧的聲音自屋裡傳了出來。
“怎麼回事?”岳雲痕快步上前攔住一個端著臉盆的小丫環,皺眉喝問,心裡卻有喜有憂。難道是他吃了葉雪梅的虧?那倒是活該。可轉念一想,又怕他也對葉雪梅做了什麼,不由心裡更加著急。
“二少爺昨晚不知在外面與什麼人發生了爭執,竟然被人劃了幾刀子,本來已經止住了血,卻不料那傷口今早竟又黑又腫,駭人得厲害。”岳雲峰的大丫環如嬉從屋裡趕了出來,示意小丫環趕緊把水端進去,自己則有些驚慌地回答道。
面對岳雲痕冰冷的眼神,要在他面前把岳雲峰交待的話兒說出來,她心裡實在有些慌亂。好在此時正是主子遭遇病痛之時,她表現出來的神情倒不至於令人起疑。一般人看到只會把她的表現與擔心主子或是害怕陳氏責怪聯絡在一起。
“會有這事兒?”岳雲痕嗓音一提,半信半疑地望著如嬉。難保這不是岳雲峰弄出來的把戲,誰知道他又打的什麼主意。
“哎喲,那該死的小賊,下次讓爺撞見,非扒了他的皮當座墊不可。”裡面傳來岳雲峰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昨晚怎麼沒聽見你們讓請王大夫來?”岳雲痕眼中再次閃過一抹懷疑,面無表情地問道。
“昨晚二少爺的朋友已經請人幫他包紮好了,剛才又讓人還請了昨日那位大夫,一會兒怕就要來了。所以,便沒有去打擾大少爺。”如嬉長得並不差,卻能在岳雲峰的面前守住身子,那份機靈自然也是不差的。心裡雖然有些慌亂,回答起岳雲痕的問話,卻也是一套一套的。
岳雲痕看了她一眼,忽然快步入內,沒想到如嬉卻只是跟在他的身後,全然沒有要攔阻他的意思。岳雲痕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卻在看到面朝外躺著的岳雲峰時嚇了一跳。
只見他那張與自己很有幾分相像的臉此時已是兩種風景,右臉俊美依舊,左邊卻是一片黑紫,上面三道凸起的肉條向三根細棍橫在臉上,異常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