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湘雲走近男生幾步,低低的問了一句。
男生的目光落到湘雲身上,臉上擠出既彆扭又勉強的一點笑容:“我沒事!”
“你好,我叫紫凝。”
“你好,我叫子喬。”
“冒昧的問一句,這是你的……”湘雲將目光移到墓碑之上。
“我父母。”子喬並不很介意湘雲的發問,只是眼中的那絲哀傷並未褪去。
“哦。”湘雲生怕自己觸及到對方的傷心處,為此不敢再多問什麼。
子喬見湘雲靜默不語,轉眼望向湘雲背後的墓碑,低聲問道:“你是來祭奠?”
“我父母。”湘雲聲音低沉的回答。
子喬和湘雲彼此凝望著,不需言語的解釋,只靠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心。雖然兩人素未謀面,但在眼神交匯的剎那,彼此能將對方的心情讀透,這種感覺就叫做‘知己’。兩人在墓碑前靜靜對視了足有十幾分鍾,直到涼風習習的吹動墓邊的荒草,兩人才各自將目光收回心底。
034 誰於暗處凝神望
湘雲當先打破彼此的靜謐:“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此祭奠父母。”
子喬卻愧疚的將頭埋下,聲音哽咽道:“我是個不孝子,十數年來,第一次來祭奠我父母。”
“你不像一個不孝子,我想你一定是住在很遠的地方,沒時間來祭奠你父母。”
“你怎麼看出來的,是直覺嘛?”
“不,是你落淚的神情告訴我,你不是一個不孝子。”
“你見過很多孝子落淚嘛?”
“沒有,你算是第一個吧!我相信不孝子不可能會在父母墓前流下這麼多淚。”
“我一個大男人竟在一個小女生面前落淚,真是讓你見笑了。”
“看你的年齡也不比我大多少,還自詡為大男人。你是因為住的太遠,沒辦法來祭奠你父母嘛?”
“也可以這麼說吧。”子喬再次抬頭望著30°高的遠空:“我九歲那年離開孤兒院,偷偷爬上北上的火車離開洛海市…………”子喬如說書一般敘述著他十幾年來的故事。
九歲的孩子隻身一人北上,為了躲過查票,十幾小時的北上旅程,都是蜷縮在火車座椅下度過的。然而,這只是艱苦旅程的開始,在茫茫無助的北方城市,一個九歲的孩子只能從撿垃圾的做起。為了在北方城市安下第一個家,他與大他三十幾歲的男人幹架,那男人只一巴掌就將他拍翻出五六米遠,但他還是倔強不屈的一次次爬起,一次次撲上去。那男人最後不知是出於佩服還是同情,終於在繁華都市的大橋下挪了一個角落給他。
住在大橋下的男人年齡都在五十歲上下,這些男人屬於這座城市中的最底層,即使最底層也分為三六九等。力氣大些的從事‘候街’的工作,若是力氣不足的,只能和子喬一樣成為拾荒者。再不濟的只能成為城市流浪者(又名乞丐)。
子喬在那個角落混跡了三年,這三年來他同那些男人朝離夕處,同時學會了抽最低劣的菸草,喝烈可撕心的白酒,喊粗俗不堪的髒話……離開橋底男人群后,子喬相繼從事過煤氣運輸工、候街搬運工、礦場挖煤工……甚至還給某些‘江湖大佬’當過小弟。子喬與普通工人不一樣的不僅僅是他的年輕,最獨特的還是他那股追求上進的精神。只要一有閒暇,他就拼命自學文化知識,他還時常混入國內最知名的大學課堂中旁聽,那所大學正是紫凝想去而沒去成的那所。
二十歲那年,子喬竟在那座繁華的城市拼下了一番小事業。如今二十五歲的他,事業更是蒸蒸日上,從他開的7系寶馬就能窺出一二。直到一個月前,子喬才回到洛海市。湘雲和子喬一直聊到夕陽西下,很多過往子喬都輕描淡寫而過,但湘雲知道哪些故事定有驚心動魄的情節。
“想起十來歲的時候,為了撿一個礦泉水瓶跟三四個孩子打的死去活來,真是……”子喬苦笑的搖頭著。
“叭……叭……”湘雲還沒回答,就聽見山腳下傳來計程車的喇叭聲。
“我要回去了。”湘雲直起身。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們又不同路,況且我已經麻煩計程車師傅,但還是要多謝你!”
“應該是我多謝你才對吧。”
“你瞧我們,這也要謝來謝去,天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湘雲說罷,快步走下墓地向計程車而去。
湘雲趕到山腳下時,計程車師傅正羨慕不已的打量著子喬的7系寶馬,嘴裡還贊贊有詞。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