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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太累,不知什麼時候,她又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聽到車外人嘶馬叫,不少人在互相招呼著,甚為熱鬧。從那些招呼的話語聲中聽得出來,是聖城多年來流落在外的聖徒,說是此次被聖王的聖令所召,一一趕在這個時候來等待聖城之門開啟,朝拜聖王云云。
車廂內一片寂靜,她依然枕在少年的腿上,微抬眼,就見少年俊美的容顏微微帶著愁鬱,他像渾身沒有骨頭般軟軟地靠在墊了被褥的車壁上,黑髮散在肩頭,側臉望著窗外,之前的氣勢蕩然無存,好像他本來就是這麼個安靜而帶著愁緒的少年。
窗外正好陽光明媚,青草遍地,或綴碎花,在這邊陲無人涉及之地,各種叫不上名來的名貴花朵爭奇鬥豔。
“公子,該招來的人都招來了,追在火戰後面的一干人等即將在半日左右的時間就會被引向這裡,我們開始作準備吧。”
車簾一動,雷戰一張森冷的臉就出現在門口,溫七掃了他一眼,然後看著腿上的女子,低聲道:“小茶,對不起,最後還必須讓你再露一次面,乖,等會若見了他們,你也別說話,就給我安靜的待著。”
他邊說,手指已毫無預警地點上了她的啞穴,口中再發不出半點聲音,蘇紅茶氣得差點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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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追蹤著前面的人馬三四日,東繞西繞的,快馬加鞭之下,幾乎追了快兩三百里地,而當前面的吳奈一干人終於停下馬蹄的時候,眼前一塊黑紅色的土地已經驀然映入眾人的視線。
向前看,不是廣袤寬闊的山川大地,而是一線黑紅色詭異的狹長地帶,回頭看,大地已蒙上一片灰白,層疊模糊的山巒,淡青的霧氣在地平線上縈繞,望不見盡頭。
曲湘南遙視著前方,過了一會,側目對身旁的人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吳奈挾著她,其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到聖城,這位吳先生在我們曲家潛藏了十多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99down'”
林漠遙與他各自騎著一匹汗血寶馬,跟隨著草地上並不明顯且雜亂無章的車轍,終於是追到了這塊似有一股古怪氣場帶的地方。
他微皺眉,“那位吳先生在曲家潛藏了十多年都沒讓你們發現破綻,看來還真是不簡單。帶我們到這裡,定然與聖城這邊脫不了干係。但是曲兄說他把我們引到聖城,我好像並沒有看到聖城的所在。”
曲湘南指著前面黑紅色土地上孕育出的各色開得正盛的名貴花朵,“看到前面的黑紅土地和奇花異草沒有?那是隻有動用了我們曲家頂極陣法‘天地無極’之後才會有的現象。當年我二叔在與舒驚容合力將聖王擊斃後,以防萬一,我二叔拖著一身重傷,好不容易才抱著已經沒有氣息的舒驚容爬出聖城,佈下了此陣。當此陣封鎖後,隨著封陣的鎖眼消失,聖城的所有一切都會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如果不憑聖匙啟動,沒有人會知道聖城在哪裡,所以這麼多年來,不知多少人曾憑著記憶在此尋覓,卻都是不得其所,尋不到聖城的一絲蹤影。”
林漠遙細一看那些他所說的異處,若有所思道:“你們曲家陣法果然複雜難懂,偌大一座城,居然會在一個陣法之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外人看不出一點端倪,很是令人欽佩。不過吳奈引我們來,難道就是想逼我們開啟聖城?”
曲湘南冷笑,“除了此,我想不出他這麼做的道理來。走,我們再近些去,看看他究竟想搞出個什麼把戲。”
於是兩人拍馬前行,只是還沒行出多遠,就見到前面不遠處吵雜聲一片,然後就是一大群一大群的古怪野獸橫行於前,在那些野獸之後,便是幾十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女老少,他們神色各異,有哭的,有笑的,有悲的,有喜的,混成一片。而在那堆人中間,最打眼的,自然是他們追尋多日的人——氣質儒雅的吳奈。
兩騎頓時勒停,人群中的吳奈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他微微一笑,風骨頗佳的慢慢自中間踱出來,隔著獸群,朗聲道:“總算是等到二位了,多謝大公子和太子給面子,按時應邀前來,吳某甚感榮幸。”
曲湘南懶洋洋地四下掃視,譏誚一笑,“吳奈,不要和我們說這些客套話,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也要先讓我們看到人。”
“大公子果然是個多情種,這時候了,記掛的還是蘇小姐,實在叫吳某佩服。”吳奈打了個哈哈,朝手下人一揮,兩個羅嘍就推著一輛鐵籠子木車出來,而鐵籠子木車上則坐著一個僅留脖頸在外面的人。
不知吳奈在她耳邊說了什麼,鐵籠子裡的人漸漸抬起頭來,吳奈一把掀開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