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國與景軒國已是同盟,會面而已,並非機密議事……”鳳狻猊的目光掃到冷睿面無表情的臉上,後半句話似乎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不了,殿下您知道的,我不喜歡見生人。”她遲疑著放下手裡的香囊就要抬腳出門。
“與景軒國太子會面是軍政大事,神使在場的確不妥。”冷睿只一句話,就將鳳狻猊的挽留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囂張程度,真是一點兒也不遜色於王后娘娘。
鳳狻猊雖然心裡不'炫'舒'書'服'網',但表面不為所動,轉身對星曜點了點頭,微笑道:“這幾天總下雪,路上小心點兒。”
他派了一整個侍衛隊貼身保護神使,國家現有外患,童皇后心繫前線,應該不會在此時對她做出什麼不仁之事。
星曜一行人的馬隊從西門離去還未到一刻鐘,鳳狻猊站在城樓的瞭望塔已經能遠遠看到白茫茫的大地上飄揚的金龍旗幟,沒想到,他們來得比預期中的要早很多。
鳳狻猊一身雪白的戎裝,彷彿與冰天雪地的背景融為一體,頭冠上站立了一隻咆哮的水晶雄獅,雙爪前伸,後腿撐地,面容栩栩如生。
千匹良駒中他一眼即辨認出了景軒國太子的坐騎,那匹馬兒帶著與背上高貴的王位繼承者一樣的凜然與自信,一樣鋪天蓋地的氣勢,很快就將身邊看似一樣高大的馬匹甩在身後。
所到之處,馬蹄捲起冰雪騰起一陣如浪花般美麗的雪霧,大地和出低沉的轟鳴聲,西斜的日光映在那個高昂著頭的年輕人臉上,他的樣貌逐漸清晰起來。
像是兩顆璀璨耀眼的明星相互交會的那一剎,天地萬物此刻都彷彿為他們而生,替他們充當自然的佈景,並且有一股祥和與寧靜盤旋在空中,這片即將成為戰場、即將染上鮮血的土地忽然之間恢復了最原始的氣息。
鳳狻猊對著遠道而來的莫伯言在馬上揮手行禮,意在向他致敬。
然而他抬起頭時,卻一下子被莫伯言那毫無雜色的雪發震懾住了。
北國一向崇拜如雪般純潔的白色,有幾滴冰水從城樓上滑落的瞬間,他幾乎想立刻下馬跪拜——卻沒想到莫伯言先他一步下馬,伸出手迎上前來。
面對同盟國統帥如此熱情的舉動,鳳狻猊也拋去雜念,只一心示好。兩人相視一笑,彷彿是許久不見的老友。
潛伏
……》
首戰告捷!
死七千八百九十人,傷四千二百三十二人,其中一千多人半年內無法返回戰場——
這是第一天。
{炫殘{書酷{網 的戰爭使原本鮮活的生命無情地變作了白紙上一排一排濃黑的人名,登記死亡名單的官員已經換了三位,前兩個都是寫到一般神經失常,現在第三個也神情恍惚,止不住的眼淚將散發著清香的墨汁暈染開,那些疊起來的人名彷彿扭曲成了一張張哭泣的臉龐。
早晨還在一起分粥喝的兄弟倆,上了戰場不到一刻鐘,兄長就被三個樣貌如黑熊般的東蠻人撕扯得四分五裂。當鮮血濺到他的臉上時,他將那碗夾雜著兄弟之情的米粥盡數吐了出來,還沒來得及用右手擦拭一下嘴角,一把手臂粗細的長矛毫無預兆地貫穿了他的胸膛,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胸前的血像一眼鑿開了的泉水,流淌不息……倒下的一瞬間,他揮舞長劍割下了奔跑過來的那個東蠻人的頭顱,那顆頭顱帶著驚恐的表情被一個騎兵的馬蹄踩得稀爛……
鳳狻猊的眼中映著整個戰場,這樣下去只是硬碰硬而已。杞申與景軒兩國組成的同盟軍有將近六十萬人,兩國將士征戰邊疆,後面都有強大的國力支撐,糧草補給源源不斷地被輸送進城,不用擔心東蠻國打持久戰。但時間一長,國內男丁數量肯定極具下降,許多家庭失去了軸心骨,國家失去了勞動力,民心便會動盪。而東蠻人一胎生十,七為男,是中大陸人無法相媲的繁衍速度。
天還未亮,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血腥味,這股使人非常倒胃口的氣味被臨近冰點的溫度幾乎凝結成一個個凝固的血團。
莫伯言和鳳狻猊漫步在淺沼要塞的城樓上,看似悠閒的腳步踩進雪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長長的雙排腳印周圍乾乾淨淨——他們的密談,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幾天下來,儘管同盟軍打的都是勝仗,然而當面對東蠻人佔領的崗霍要塞時,卻無計可施。
崗霍要塞四周環繞著三丈多寬的護城河,屬易守難攻型,城中還囤積著大量糧草,光是這一個要塞就能與他們對峙半年左右,再算上週圍的幾個小城……戰局逐漸會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