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桌上,一手探向桌上的茶杯,“你們有沒有聽說,京都裡搬來了家大戶,姓落,開布莊的,聽說現在連皇宮都訂他們的布匹呢!”
另一眼眉粗曠的男子笑道:“是啊!聽說那落家本是地方上的名門望族,家產豐厚,尤其是那家的小姐……”說著眼睛微眯,一副神秘。
“怎麼樣?”早有好事者圍了上來,眼巴巴的等著那男子說下去。
男子卻是磕了幾顆瓜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方才拍拍手,故意低下頭,將眾人引得又向前湊了半步,才壓低聲音道:“聽說落家小姐年芳十八,長得跟天仙似的。可真正看見她容貌的人,卻沒有幾個……”
那人又停止不說,眾人向旁邊散開了點,有人問:“既是沒人見過其容貌,怎知她長得跟天仙似的?”
“這就是這位小姐的絕色之處,聽聞這位小姐現身的地方,女人會突然感到自己卑微,不敢抬頭來看這落家小姐,而男人會有慾望去看她,哪怕只是看見她鬢上的發,眉梢的痣……”
稍散的人群又聚攏了起來,眾人皆好奇的盯著那眉眼粗曠的男子,彷彿就他一個人享過那樣的齊人之福,又皆帶羨慕的表情,一時間,大大的酒肆中,只聽得他的聲音抑揚頓挫。
“落小姐跟花月樓的舞衣比呢?”角落中,一青衫男子把玩著茶杯,突兀的問道。
眾人眼神移了過去,見是他,都會意的一笑,這酒肆大多是平時經常來的,大家也都知曉些,因而大家都知道他黑雨南的風流韻事。他所說的花月樓的舞衣,是花月樓這棟青樓的頭牌,名聲傳得可遠了,相傳東粟王朝的太子來到這裡,都還點名要看她的舞,撇開她的舞不談,相貌絕對是女人中的精品,更是個人間尤物。黑雨南是兩年前出現,也沒人聽他提過經歷,就知他一片心全在那舞美的身上了,日夜進去花月樓不說,開始的時候,更是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可就是這樣,現在才落魄了下來。
“黑相公,話不能這樣問的。”
“哦?”黑雨南挑眉問道,“那該怎麼問?”
“黑公子明明知道落家小姐和舞衣根本就不能拿來相比”有人性急插了一句
豈料那黑雨南的臉色已經大變,原來儒雅的樣子現在看來殺氣騰騰,“啪——”響亮的巴掌拍在桌上,可憐那桌上的茶杯被震得飛身而起,又平穩的落了下來,透徹的液體激盪起,復又回到茶杯之中。眾人皆吃驚的看他,平素見他和善慣了,竟沒想也是個感性的人,有知事者出來勸解:“黑公子可別生氣,大家的只是開玩笑。”
黑雨南伸手掏出兩錠碎銀子,往桌上一扔,撩起袍子的下襬,挺直了背脊,往酒肆外面走去,到了門口,突然回過頭來,“有多少大家閨秀,還比不上舞衣呢!”大家都是一愣,本是知道他為這不爽,可誰也沒料到一個男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維護青樓的女子,霎時間,酒肆中的人表情各異了起來,有羨慕、有嫉妒、還有藐視和不屑的……
黑雨南從酒肆中出來,涼風拂了面,心情已經微微恢復了,本想找個戲班子聽出戲,然後去見舞衣,可是卻在突然回身的時候,看見了剛剛在酒肆中滔滔不絕的粗曠男子,只見他飛快環視四周,然後埋頭,尾隨著一個身著灰衣的人進了旁邊的衚衕。黑雨南本就對那男子有敵意,看他如此神秘,不禁轉了身,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偏僻的衚衕中,兩個人對面而立,剛剛大放厥詞的人此刻低垂著頭,哈著腰,一臉媚笑狀,討好看著灰衣人,黑雨南本是要更近一步的,可卻見那灰衣人眼神透亮,樣貌精明,也就沒再向前了,畢竟偷聽終歸不是什麼好事!只見那灰衣人掏出了個錢袋,輕輕一扔,落在那粗曠男子的手中,男子伸手將那錢袋穩穩接住,灰衣又囑咐了幾句,才轉過身,從巷子的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粗曠男子奸邪的笑笑,掂掂手中的錢袋,心中美滋滋的,從小到大,這還是他賺得最容易的一筆錢,他鄭重的錢袋放進了懷中,抬頭眯著眼睛往那灰衣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這灰衣人也不知是什麼來頭,長得清秀可人,倒不是一般男子的樣貌,沉思了片刻,又覺得根本沒礙著自己什麼事,於是搖頭,又摸摸胸口處的錢袋,才滿意的沿著來時路走了去。
偷聽的黑雨南雖是隔的遠,可是看那兩人的交易,也隱隱猜出了點什麼。見那男子走了過來,他後退了幾步,也迅速離開了。
黑雨南卻是沒有離開,見那男子又去了別處,也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
從巷口出來的灰衣人,只顧埋著頭離開,眼神從地上掃過,竟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