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的走進書房,威國公臉色鐵青,額上的青筋都迸了起來,他一看到郭誠,抄起書桌上的硯臺便向郭誠砸了過去,郭誠本能的向旁邊一躲,硯臺便擦著郭誠的肩膀飛過,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濺了郭誠一身的墨。
“畜生,整日不著家,又到哪裡鬼混去了?”威國公看著郭誠,咬牙切齒的恨聲問道,瞧那眼神,哪裡是看兒子,分明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郭誠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趕緊說道:“回父親,兒子奉太后姑奶奶之命到韓家走動。”
威國公此時最聽不得的就是“韓家”二字,偏郭誠正撞在槍口上,又說了出來,威國公上前提腳將郭誠踹的翻了個跟頭,恨聲怒罵道:“小畜生,還敢滿嘴胡唚!”
郭誠在地上滾了一圈,忙又老老實實的跪好,連連磕頭道:“太后姑奶奶說韓家在軍方極有影響,讓兒子多去走動走動,免得讓……”
“讓什麼?”威國公又吼了一句。
郭誠大著膽子說道:“免得韓家被皇上拉攏過去。”
“呸!就憑你,也能做好這事?也不想想你做出的好事,欺負了人韓家的小姐,逼的人不得不把女兒嫁給你,就你這樣韓家能給你好臉,就因為你,連靜兒都受了你的牽連,韓青雲,那是多好的女婿人選,就因你這小畜生得罪了韓家,誤了你妹妹的終身,你還有臉面說嘴。”威國公也的確夠偏心的,不想想他那寶貝女兒刁蠻之名遠布京畿,都已經成了京城未婚男子的噩夢了,還只一個勁兒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怪到郭誠的身上。
郭誠暗自腹誹,卻也不敢直說自家妹子名聲實在不好,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嫁不出去,細算一算,郭宜靜從十二歲的時候便開始議親,這一議便議了四年,如今她都十六歲了,還是待字閨中,這四年之中,威國公府來來回回的為她挑選女婿,竟沒有一個成功的,不是威國公府選中的男方已經定了親,就是八字不合,或者人男方一聽說是給威國公府小姐提親事,乾脆直接裝病謝絕,這一回威國公府看上韓青雲,就因為太后沒有立刻下旨,看好的親事便又黃了。
瞧著郭誠不說話,威國公心裡更火,只拍著桌子吼道:“郭誠,你妹妹嫁不出去與你有什麼好處!你就這般的不上心!”
郭誠覺得自己比那戲臺子上演的竇娥還冤,他不上心,郭誠敢說一句,滿京城的公子哥兒,他是對妹妹的終身大事最關心的一個,那一回不是他到宮裡去和太后說道,說誰家的公子好,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人家。只是郭宜靜也不知道是命犯天煞孤星還是怎麼回事,反正她要嫁的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狀況,讓親事無法結成。
“老爺,兒子冤啊,妹妹的親事兒子一直放在心上,老爺放心,下回,兒子再瞧準了妹夫人選,便立刻請姑奶奶下旨,既日完婚,兒子瞪圓了眼睛跑妹夫家裡看著,再不讓妹夫跑了。”
郭誠這一番表態卻讓威國公更加生氣,兜頭啐了郭誠一口,喝罵道:“混帳東西,我威國公府的小姐難道還嫁不出去,要你這般下作!”
郭誠簡直被威國公整的想抹脖子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不問,說不關心,一過問,又被嫌棄下作,做人兒子和人家哥哥怎麼就這麼難呢!
威國公瞧著郭誠苦著一張臉,火氣更是騰騰的往上躥,只喝道:“還不滾出去!”郭誠再不走,威國公鐵定會沒頭沒臉的暴打郭誠一通。
郭誠灰頭土臉的退了下去,他的小廝迎上來,還沒開口說話呢,便被郭誠一個大耳括子扇了過去,小廝捂著臉,要哭不敢哭的,哭喪著臉舉著一張名貼回道:“二爺,陳三爺請您吃酒。”
郭誠黑著一張臉喝問:“哪來的陳三爺?”
小廝忙回道:“就是韓夫人的孃家兄弟陳三爺。”
郭誠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不耐煩的說道:“他請我喝什麼酒,不去不去。”
小廝忙低聲勸道:“二爺,橫豎老爺在家裡,您何不……”
郭誠想了一回,才說道:“罷了,就走上一趟,在哪裡吃酒?”
小廝忙說道:“回二爺,陳三爺在慶雲樓請您。”
郭誠聽了慶雲樓三字,臉上的神色才鬆動了些。那慶雲樓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館子,最要緊的是,與慶雲樓相隔一條街,便京城裡最有名的青樓翠紅樓。郭誠可是翠紅樓的常客,認真算起來,郭誠在翠紅樓的時間比在威國公府長多了。郭誠最引以為自豪的一件事便是的他一連給翠紅樓三個花魁清倌人開了苞,打從他十五歲開始便以翠紅樓為家,見到翠紅樓的姑娘們,郭誠可是比見了親人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