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急,內有前朝餘孽四處激發暴亂,若說之前是朝廷內鬥,如今儼然已是亂世伊始。身為一國之君,他沒有資格再沉浸於兒女情長。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一朝菩提灌頂,卻是心成死灰。阿凰的態度從一開始便很明顯,他做得再多無非也是竹籃打水,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孤王怎麼會懷疑你的忠心,你從來都只忠於你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叛變。孤王只是想提醒你,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否則即便孤王想要保你,也是有心無力。”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一直拿楚凰當槍使,剷除對手之後便算用到了盡頭,外患之下與黎王的內鬥已然沒有必要,因而楚凰繼續當他的槍手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她需要有所作為來鞏固她自己的地位。
一番話看則貶斥實則關切,聽出軒轅墨寒的弦外之意,楚凰不免微微吃驚。她以為礙於金鷹幫的緣故,軒轅墨寒會對自己懷有嫌隙,畢竟霹靂軍日復一日的壯大亦是不可小覷的威脅。
“陛下多慮了,對於此事我自有安排。”
習慣了楚凰的冷淡,軒轅墨寒並未再多說什麼,揮揮手示意楚凰離開,失卻了曾經的熱切。楚凰微愣,旋即瞭然,俯身告退轉身即走,絲毫不見留戀與遺憾。
看那清麗孑然的背影消失在門邊,一陣失落湧上心頭,軒轅墨寒閤眼靠在龍椅上,良久才睜開眼睛。
再次睜眼,目光中已然是一片凜冽。
翌日早朝,眾人對楚凰的倏然歸位頗為驚訝,因為此前竟沒有一線風聲,他的行蹤不免太過隱秘,念及此,心中的忌憚不禁多了幾分。然而更令眾臣吃驚的還在後頭
“攘外必先安內,時下南朝舊臣暴亂不寧,勢必對我朝造成極大的衝擊,據微臣所知,東方國亦派人說服南朝太子結盟,一旦他們狼狽為奸,後果不堪設想!”一番話秦沐被秦沐說得義正言辭擲地有聲,前些日子他借名巡查邊境,所說的話自然有根有據無可質疑。
“時至如今,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吧?”有人擔憂地擰著眉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倒不是最麻煩的,最難的是這南朝餘黨與我朝勢不兩立,一心一意妄圖復國自尊,恐怕不能輕易說服。”
“東方國來勢兇猛,若不全力應對,亦難逼退那虎狼之軍,若分兵牽制二賊,難免又捉襟見肘……”
……
朝堂之上熱議不斷,西涼太子立於一邊淡然聽著。既結聯姻之盟,軒轅墨寒無須防他,倒是這西涼太子看起來對朝政似乎沒多大的興趣,隔三岔五才聽一次朝議,且從不發表任何意見,好似事不關己的樣子。今日上朝,也只是為了看看那個傳說中的經天緯地之才究竟能有多大能耐。
然而朝堂上吵翻了天,也不見大人吭一聲,一張臉永遠都是一個表情,一雙眼永遠平視前方
西風凌鏡微微一哂,這樣的人不是天然痴呆就是深不可測,顯然,大人屬於後者,他很期待他會拿出怎樣的高見。
“好了。”軒轅墨寒出聲打斷朝議,面色不甚明朗,“暫且不論現在境況如何,重要的是如何應對這兩面的進攻?孤王不想再聽什麼長篇大論,若沒有有效的法子便不要開口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朝堂一下子安靜了許多,眾臣斷斷續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但都是些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揚湯止沸無如釜底抽薪,軒轅墨寒都不是很滿意。現在局勢算不得明朗,對於東方國的實力與南朝餘黨的勢力範圍均有待探察,一時間找不到萬全之策也是情有可原。
待議論聲漸漸平息,便開始有人往大人身上瞅,到底還是會下意識寄希望於她,畢竟……她從未叫人失望過一回。
西風凌鏡饒有興趣地看著楚凰,比起聽到她那一鳴驚人的見解,他其實更想看她出醜。
察覺到不善的目光,楚凰轉頭遞過去一瞥,即刻把話頭蓋了上去:“聽聞太子殿下謀略過人,不知對此有何高見?若能解決這燃眉之急,我軒轅將對殿下感激不盡。”
西風凌鏡微頓,聽出了她的話外音,卻不想趁了她的意,隨即打哈哈道:“高見談不上,軒轅人才輩出,本殿自嘆弗如,絞盡腦汁想到的幾個法子也全被大家說了出來,實在折騰不出什麼別的妙計,大人就不要為難本殿啦,本殿臉皮很薄的……”
眾人……冷汗。
第一次聽到西涼太子開口,竟然比長舌婦還要羅嗦,而且還這麼……滲人。
楚凰暗自切了一聲,丫真會裝!
末了西風凌鏡還竊竊地吐了吐舌頭做了個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