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空拳的功夫再好,也抵不過這些內力深厚的傢伙,為了以防萬一,楚凰在身上裝滿了機關暗器,只要近在十米之內,縱然對手是武林第一的高手,也不見得能輕易制服她。
先前她根基尚淺,為拉攏軒轅墨寒而不擇手段極盡能事,眼下她手握重權與籌碼,就算軒轅墨寒要跟她翻臉,也還得思量三番,更何況還有軒轅黎月這個壓軸大敵在,軒轅墨寒還不至於蠢到無可救藥。今日一事,他不過是積怨已久,權當是一種發洩,今日之後,他仍是他的君,她仍是她的臣。
格局已成,便再無翻盤之機,他是否明白?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軒轅墨寒才渾渾噩噩醒過來,腦子一片混沌混亂,似乎做了一場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不好的噩夢。夢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孑然一身立於山巔,山腳千軍萬馬鼓聲震天,軒轅黎月一襲紫衣踏在駿馬之上,睨著一雙狐狸眼看著他。明明是抬著頭,卻偏偏有一種俯視傲滅的氣勢,涼薄的唇瓣比他的心還要冷硬,卻美得魅惑人心:“你是要江山,還是要阿凰?”
你是要江山,還是要阿凰?
軒轅墨寒陡然一驚,回過神,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集,床榻之上一片狼藉,仿若激戰過後的戰場。手指微動,觸控到一塊硬物,軒轅墨寒撿起來,是楚凰隨身佩戴的玉飾,在那場狂亂中被他蠻橫地扯了下來。
她的氣息尚還存留在鼻間,人影卻早已不知所蹤,他能留下的,無非也就是這塊玉佩。
軒轅墨寒自嘲一笑,隨手丟了玉佩,往後重重地躺在大得離譜的床榻上,睜眼看著屋頂,忽然覺得很疲倦。
要江山……還是要阿凰?每次他都選擇了江山,卻並非都是初衷,不是不想要楚凰,而是他要不起。若非他是一介帝王,楚凰何嘗會把他放在眼裡,若非他坐在這九五之尊的高臺上,以楚凰那嗜權如命的性子,無非就是利用他,抑或是剷除他。無論是做出怎樣的選擇,結局都只有一個——
對楚凰,他始終求而不得。
酷冷的眉目微微鬆散,深邃的眸子黯淡如墨。太早坐上這個位置,坐得久了,縱然其間驚心動魄巨浪滔天,到頭來也不免覺得索然無味。若能與心愛之人結伴山野,執手偕老,未嘗不是一件美事。軒轅墨寒輕輕嘆了一口氣,轉手撿起那塊玉佩輾轉手心,白玉性涼,一如她的涼薄,捂得再久也改變不了它的本質。
阿凰,我們來日方長。
自從與武林正派攤牌之後,金鷹幫便愈發明目張膽地橫行於世,鬼殿解決了內患巨憂,雖不見得改邪歸正,卻也沒再興風作浪。不知道的人以為鬼殿遭受重創之後無力再胡作非為,知根知底的人卻很明白,雖然金鷹幫把行動擺上了檯面,鬼殿卻在千歲公子的指使下把活動轉移到了地下,當起了金鷹幫的暗槍。
夜君自然不會白白給楚凰幹活,頂替了右尊的位置,卻比幫主還金貴。
大殿內佈置得金碧輝煌流光溢彩,比之東海龍宮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楚凰咋一看到,差點心疼得吐血,這個鋪張浪費的死丫,花的可都是她的錢!瞄了眼財政大臣,J殿下瞬間拉下眼皮看腳尖。
看腳尖……腳尖有什麼好看的!
待人都到齊了,夜冥才幽幽地踏著步子走進來,一身錦衣華服,行頭華麗得像是要去相親。轉眸瀏覽了大殿一番,微勾唇角以示滿意,爾後徑自從楚凰眼前掠過,撩了一把衣角斜臥在雪山白琥的裘皮榻上,抬起眼皮淡然道:“開始吧。”
江凌楓:霸氣外露啊,老大我以後就投靠你了!
秦沐:嗯……感覺好有壓力……有種讓人想要上前踩一腳的壓力。
離歌:小樣兒,有老子當年的風采,不過還欠那麼點火候~
雷菁:他的腦袋被驢踢了嗎?老大絕對會發飆的!
J殿下:阿凰,你要淡定……即使是男人,偶爾也會來幾天大姨夫……
扯了扯嘴角,楚凰吞下一口氣,強忍著把他踢飛的衝動,有種引狼入室的無力感。
“聽說近來幫裡的生意不太好,查出是什麼人乾的嗎?”
J殿下這次急急把她叫出來,顯然事情不是一般的嚴重,金鷹幫的經濟命脈乃是整個幫派的根基所在,斷然不允許出現半點差池。打著千歲公子名號的店鋪雖然多,卻只是一些迷惑視線的障眼法,洗錢最多的地方無疑還是賭場和錢莊。自從上次被商幽陰了一腳,朝廷主管的鐵鹽一脈近乎癱瘓,一時半會也榨不出多大的油水。這一次,明著跟他們作對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