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留住侯爺,就要看夫人您了。”
“啪嗒”,大夫人放下茶盞,手指輕輕打在扶手上,薄唇微啟,揚聲抑氣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呵呵!”楚凰彎起眼睛可愛一笑,端的是爛漫天真人畜無害,“奴婢是什麼人根本就不重要,夫人只需知道,奴婢的目的跟夫人一樣就行了,哦——或許奴婢更淺薄,奴婢只要榮華富貴——因為,奴婢實在是窮怕了……”
坦蕩無畏的眼神,不甘平寂的語氣,大膽放肆的態度……大夫人終於微微勾起嘴角,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孩子,若是用得好,再加上笙兒那舉世無雙的容貌,何愁入主後宮之事?
兩人目光交錯,各自心領神會。唐笙在一旁看得冷颼颼的,那種感覺就像跟自己被賣了似的,然而她卻奇異的在緊張之餘,感覺到了一種刺激,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激盪,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本性漸漸在心底發出了共鳴之音。
三個女人一臺戲?
小墨靠在厚厚的被褥上,虛弱地睜著眼,看楚凰從大夫人緊閉房門的屋子裡走出來,心下不以為然地哼哼了兩聲。楚凰一個人,就夠好幾臺戲了。
推開格子木門,楚凰背了一個藥箱子走進來,淡淡瞥了一眼被褥下裝睡的小墨,即刻轉身走人。小墨微微苦笑,一把掀開被子起身自背後抱住楚凰的腰,尖細的側臉貼在楚凰背上,語調柔軟而邪氣:“你說過,你會要我,不會離開我。”
楚凰的眉角抽了一下,半晌無語。
小墨繼續說:“我知道,你懷疑我,你在怪我,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我,甚至用這種方法逼我……你根本不相信我,或者說,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楚凰背對著他,手握著藥箱的帶子,不置可否。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活著,其他人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但是這一次……”小墨虛弱地掛在楚凰背上,臉頰輕微摩挲著楚凰及腰的長髮,一開口就能吹動幾縷髮絲,“我要你相信我。既然你不讓我離開,我就不離開。但是鬼殿的人,絕不是你我可以輕易應付的,特別是你體內的鳳凰血玉,絕對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不然聖尊一定不會放過你……”
“鳳凰血玉?那是什麼?跟我體質特殊有關嗎?”楚凰放下藥箱,取出鑷子、藥酒、紗布、剪子、傷藥,抬眉示意小墨躺好,解下他血淋淋的破衣服開始一點點擦乾淨上藥,動作熟稔而專業。
“鳳凰血玉本是鬼殿的聖物,然而卻被上一任聖君贈與他人療傷,從此不見蹤跡。在十年前傳聞血玉重現於世,但也只是江湖傳言,並沒有人真正見到過。江湖眾人無一不想得此聖物,在百年前就有一次因奪寶而引起的江湖混戰,但到最後也沒有一個人能打敗鬼殿聖尊。因為血玉不僅可以修復肌體提供元氣,更可以解百毒化萬蟲,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血玉可以源源不斷提供精氣,助人修煉內力。就像現在,即使你無心練武,它仍是在持續為你積聚內元,這也就是鬼殿聖尊為何得以獨步天下的秘訣……嘶——”
“呃,不好意思,太激動了。”楚凰手微微抖了抖,繼而歉意一笑,“難怪這聖尊誓要奪回血玉,看來我的小命還真是危險得很。”
小墨看她的笑極為得瑟,根本沒有一絲的忌憚,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既然她不擔心,那麼再多說下去也沒必要了。所謂鳳凰血玉——便是在鳳凰和鳴之時,才能達到最純徹的境界——這就是為什麼前聖尊會傲笑在演武石最頂端的原因。而這個秘密,只有聖尊和夜君知道,至於自己……就是因為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才會被鬼殿下了屠殺令。
“對了,”楚凰突然想起了什麼,“既是血玉,是不是嗜血為生?”
“那倒未必,血玉消耗能量,人的鮮血在萬物間能量最為充沛,故而得血玉之人大多殘殺嗜血,鬼殿由是成為江湖上第一大魔宮。但就血玉而言,只需取得能量便可,飲血反在其次。”
“那我就放心了,”楚凰輕輕撥出一口氣,喝血那多噁心,“難怪我總覺得吃不飽,原來是它在作怪……不過身體裡養了這麼個小怪物,還真有點驚悚。”楚凰憂懼似的揉揉肩,臉上卻是滿滿一種“我賺到了”的神情。
小墨躺在床上細細看著她,碎髮如流蘇淌在那精緻瓷白的肌膚上,五官玲瓏嬌俏,可以隨意捏出五花八門的神情,一雙烏亮幽黑的眼睛靈光閃爍,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威脅與壓力——沒人看得出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即使她現在一門心思在算計著怎麼弄死你,然而只要她一笑,你就會覺得她天真純白,不容一點點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