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別處,慌張無措的樣子。
我側首望過去,卻見流澈淨站在門扇處,絳紫龍袍靜靜肅立、堅硬如石,袍擺處龍爪尖利,似要撲將而出,朝我當胸抓來。
目光緩緩上移,他傲俊無邊的臉孔狠狠擰起,清冷如冰水,並不像雪原那般寒酷,而是心灰意冷的那種失望、乃至絕望。他死死的瞪著我,目光一如光寒十六州的精鋼軟劍,直刺我的心口。
心口大震,他為何如此表情?為何如此冰冷無情?我茫然的撐起身子,頭疼欲裂,渾身綿軟,手心裡滲出細汗,掌下溫暖,似乎是某人的手臂,我驚惶的轉眸——剎那間,腦子裡一轟,空白一片,隨之是天旋地轉的暈眩將我整個兒侵襲。
躺在裡側之人,眉宇俊逸,氣息均勻,臉容寧靜無塵,衾被邊緣依稀可見僅穿乳白內衣……正是西寧懷宇。
而我的身上,亦是僅剩內服。
怎會這樣?我喝醉了,定是西寧懷詩扶我回房歇息的,可是西寧懷宇怎會在這裡?而且我只喝了一杯,怎會醉?然而,我不能急,冷靜,冷靜,再冷靜……否則,將會愈加不可收拾。
秦輕闖進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轉臉看流澈淨一眼:“陛下……夫人……”
流澈淨猝然轉身,拂袖而去,絳紅龍袍的明黃尾處從我的眼底掃蕩而過,重重的碾過,壓得我眼睛驚痛……我看向西寧懷詩,但見她略略眨眼,低垂著頭,眸光暗自流轉:“姐姐,陛下走了……”
我冷冷勾起唇角:“懷詩,扶我起來。”
秦輕取來紫紅色宮裝為我穿上,聲音漸次低了下去:“夫人,怎會這樣……”
西寧懷詩深深垂首,好似皆是她的錯一般:“方才姐姐喝醉了,我扶她回房歇息,接著我到前院去了,後來……後來,陛下說找姐姐有事兒,我便引著陛下到這裡,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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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開了,表哥大婚之日,已是一月之前的事了。
自那日起,便沒有回龍城,只有阿綢在府裡陪我。即便足不出戶,朝堂上關於我的訊息亦傳入我的耳中:西寧望秘密上奏,為兒子的荒唐舉動求娶端木夫人,望陛下准許端木夫人下嫁於西寧懷宇。然而,流澈淨以茲事體大,不予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