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玉兒是不高興瑾兒去薛紫煙那裡?”皇后試探道。
“誰管他去哪兒啊!我是說他現在沒空管我。母后您就把面具表兄給叫出來嘛,你先前可說好了的,正午之前您是有求必應的哦。”玉兒煩躁地甩開腦中被瑾牽動的思緒,開始對皇后使用懷柔政策,一定要讓善良的皇后開口應允。霜雪說得對,她何必老去想瑾哥哥和薛紫煙的事兒?她為何不另尋目標,去逗逗那個面具男?
皇后終於妥協,擺擺手,寵溺地道:“罷了,罷了,我拗不過你這個小犟精。翰兒,出來吧!”
“嘻嘻,謝謝母后!”玉兒奸計得逞,高興地用一顆小頭顱在皇后懷裡直磨蹭。
隨即,銀面男子從裡間走出來,又回到了玉兒進來之前他所站立的位置,並恭敬地喚了聲:“皇后姨母。”
皇后漾著一臉笑意,溫和地對男子道:“翰兒,剛才玉兒的話,想必你都聽見了。咱們這位小公主可對你抱了莫大的興趣,你可要好好的表現。”
“侄兒謹遵皇后姨母懿旨。”銀面男子的聲音低沉暗啞,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不是很好聽。不過說話時中氣十足,很有男兒氣概。
古人有訓:聞其聲,見其人。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她們大多時候會用聲音去模擬一個男人的長相。現下玉兒一聽面具男的聲音不盡如人意,她腦中便自動浮現出一個粗俗匹夫的模樣來,臉上有了替面具男惋惜之色。畢竟他的身材高大健壯,昂揚七尺之軀實在是男人中少見的好身材。這樣的好身材卻不能配上一副好嗓子,不禁令人心生遺憾。
銀面男子似乎能感受到玉兒略微的失望表情,但他不甚在意,只道:“公主無須心存惋惜,在下並不是天生的壞嗓子,只是受了風寒,遂連累了自己的嗓音而已。”
如果說玉兒剛才對銀面男子的熱情和好奇心已經減少,那麼現在又被他的話給激起了濃厚的興趣。她喜歡跟聰明的人接觸,顯然眼前的銀面男子能夠得上聰明的標準。平常除了她身邊親近的人,外人其實很難看清她心中的真實意圖。而今銀面男子居然能一語中的,不得不令她刮目相看。
“你不像是受了風寒的樣子。”玉兒精通醫術,豈會辨不出身邊人是否著涼?
銀面男子的整個臉都被遮蓋完全,甚至連兩隻眼睛都被遮擋了將近三分之二。面具上唯一的兩個小孔只能透露出他的黑色眼珠部分。這人戴面具藏得實在怪異,哪有人連兩眼都遮住的?
玉兒緊緊地盯著銀面男子,只見得從面具的兩個小孔裡透出的黝黑眸子裡似乎有道光芒閃爍,隨後才聽到他道:“公主果然好眼力,不用‘望聞問切’便能判斷出在下的身體狀況。”
玉兒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道:“既不是聲音天生如此,又非病症而有所改變,那麼公子便是故意將聲音變了調。”
銀面男子哈哈一笑,笑得很是張狂:“哈哈哈……在下終於遇到對手了。不錯,我確實是將自己的聲音變了調,因為我認為自己已然太引人注意,適當地製造一點兒缺陷才會不至於讓天下男人嫉妒成狂。”
“好狂傲的口氣,就不知道你是否真有如此狂傲的資本!”玉兒的興趣已經被激發到了最高點。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窺銀面男子的真面目,看看他到底長個啥樣兒,居然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她心裡不禁暗忖:連瑾哥哥和珞哥哥這兩位絕世俊男都不敢這般狂傲不羈、出言不遜,眼前的男子不過僅僅是母后的遠房表侄,他竟然可以這樣目中無人?到底是誰給了他一顆雄心豹子膽?
“是否真有這樣的資本,公主摘開面具一看,不就清楚了?”銀面男人爽朗地笑道。
玉兒這才憶起銀面男子之前放出的狠話:誰能解下他的面具,他就答應誰三個要求。現在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一想,不禁讓人懷疑他是故意來後宮戲弄諸位不曾見過世面的公主。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將眾位公主玩弄於股掌之間?要讓你揭下面具何必苦尋良策?皇宮禁苑乃天子居所,豈能容你以偽裝之面目混淆其中?”玉兒淺笑盈盈地道。
皇后和銀面男子同時一愣,沒想到玉兒會搬出宮規律令來一場下馬威。她說得有理,任何人進出皇宮都得清清白白的,宮律並不允許有人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原本皇后還以為玉兒對於禁宮內的律令一竅不通,畢竟玉兒從來沒有表現出對這方面的興趣,卻不知在她單純迷糊的表相下還裝著一顆洞若事實的心,讓她悄無聲息地將所有東西囊括於胸。現在該如何是好?難道銀面男子神秘的面紗就此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