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幾個機靈的已經反應過來,將榮彪圍在當中扭打起來。
陳杰看榮彪動了手,自己也不能冷眼旁觀。他對身旁的王麗道:“小麗!你躲到一邊照顧好自己!”王麗那見過這等場面,嚇得臉色煞白,呆若木雞。
這時,其他一些沒有參與圍歐榮彪的人聚在一起朝陳杰走過來。陳杰將王麗往自己身後一推。迎著他們衝了過去,旋即就扭打成一團。打鬥中,陳杰胸腹部捱了幾下重擊,著實疼痛,他忍著痛將圍打他的人撂倒了一個。霍少爺也被人攙扶的站了起來,擦了一下滿臉的血,看見包圍圈裡的陳杰,恨得牙根癢癢,掙脫攙扶他的人,順手抄起玻璃茶几上的一個酒瓶直奔陳杰而來。衝到陳杰身側抬手就朝陳杰頭上砸去。
陳杰腹部被踢了一腳正痛得彎腰,這一下正砸中前額。酒瓶破碎,陳杰頭上鮮血崩流。
陳杰覺得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朝後面倒下。摔到時,後腦正撞在茶几的鋼花玻璃面上,玻璃面碎裂,頭重重的撞在地板上,鮮血流灑滿地。
王麗警醒過來,閉上眼睛大叫起來,然後不顧一切的衝到陳杰身邊要扶起他,陳杰渾身癱軟,動也不動,雙眼泛白,嘴唇發青,手指不停的痙攣。王麗嚇的大哭,跪在地上將陳杰的頭枕在自己腿上,雙手緊緊地按著陳杰頭上的傷口,可血還是透過她的指縫不停的流。
李榮彪看見了這邊情況,大喊一聲就要衝過來。一疏忽間,雙腿關節處被人狠狠踹中,痛苦的倒在地上。
鮮血似乎激發了霍少爺胸中的殺意,他稍一猶豫,腦海中浮現出海怡的倩影。瞬間通紅的眼中迸發出殺機,高高的揚起手中閃著寒光鋒利的半截酒瓶,狠狠地朝陳杰胸口插下。
陳杰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彷彿浸沒在水中,周遭景物變得影影綽綽,彷彿從水中向岸上看。聲音也好似透過水傳進自己耳中,聽不真切。只隱隱約約看見王麗無助抱著自己的頭不停的哭泣。那個打傷自己的姓霍的人,滿臉殺氣的高舉手中的半截酒瓶向自己胸口刺來。然後就聽見王麗大喊一聲“不要啊!”撲倒在自己胸前,王麗彷彿怕自己嬌小的身軀,無法遮蓋住陳杰,她儘量的伸展著自己的胳膊……
陳杰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就是王麗那慘白惶恐的嬌豔面容上,一雙清麗的眼眸帶著不悔與決然……
33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卻不明白你的心……
一年後,瀋陽,省委家屬樓小區。
這片建成於上世紀80年代末的小區,名義上稱為小區,其實根本沒有小區的格局與設施,甚至連周圍最起碼應有的防護圍牆都沒有,四通八達,任意進出。這裡所有的六層小樓都是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按照橫平豎直的原則一棟棟碼放在那裡。由於外觀相似,不熟悉的人置身其中很容易迷路,只有在這裡住慣了的人才能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的家。“省委家屬樓”也是一直沿用下來的叫法,因為建這片樓的初衷確實是提供給那些在政府辦公的公務員的棲身之所。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官老爺官太太們早已另遷新址,現在還在這裡居住的多半和他們有點瓜葛的三親四戚。
陳杰不是這裡的住戶,但他卻很容易的找到12號樓,他在這所破舊的小樓前徘徊了很久。仍不能下定決心是否上去。
“師孃這個時間能在家嗎?應該在吧?她會原諒我嗎?……一定不會的!她的丈夫女兒都因我而死,她怎麼可能原諒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偏偏是他們呢……還不如當時死了乾淨,現在剩我這殘廢人留在這個世上活活受罪……老天啊,你為什麼要讓我醒過來面對這無窮無盡的痛苦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落日的餘暉將影子拉的斜長。
“上去吧,去看看師孃吧,不管她能不能原諒我,我都要把我心裡的歉意告訴她。逃避也不是辦法,自己惹下的罪孽,終究是要面對的。看看我還能為師孃做點什麼,哪怕能扶她一把,也算盡了我一點心意了……”陳杰下定決心,不再猶豫。
王全發的家住在5樓,原本在球場上奔跑90分鐘都不覺疲倦的陳杰,如今爬上5樓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他扶著樓道里的白灰牆站了好一會兒,氣息才慢慢平和下來。看見自己如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不由得悲從心來,真想放聲痛哭一場。
好一會兒,陳杰喘勻了氣息,內心掙扎一番後,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該要面對的。
正當他攥緊拳頭準備叩響房門時,門開了,師孃赫然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