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同生,但求同死,柳卿真是老夫的紅顏知己啊!”兩人幽幽地飲完一壺酒,月兒也已偏西。
柳如是率先站起身來,拉著錢謙益的手,平靜的道:“我們去吧!”錢謙益從酒意中猛地驚醒過來,忙伸手到船外攪了攪水,抬頭對柳如是道:“今夜水太涼,我們不如改日再來吧?”
“水冷有何妨!”“老夫體弱,不堪寒涼……”“……”柳如是知道他是難捨此生,心有悔意,此時她也滿懷悲涼,無心勸他什麼,只有緊緊偎在他的懷中,一直坐到天亮。
錢謙益推說水涼,不肯再去投湖自盡,柳如是隻好退讓一步:“隱居世外,不事清廷,也算對得起故朝了。”錢謙益唯唯表示贊同。
幾天後,錢謙益從外面回來。柳如是發現,他竟剃掉了額髮,把腦後的頭髮梳成辮子。
這不是降清之舉麼?柳如是氣憤得說不出話來。
錢謙益卻摸著光光的腦門,解嘲道:“這不也很舒服麼?”柳如是氣得衝回臥室。
其實,錢謙益不但剃了發,甚至已經答應了清廷召他入京為官的意圖。
他已經想通了,管他何朝哪代,實實在在還沒有過足官癮呢!
柳如是百般勸說,無濟於事。錢謙益仍然躊躇滿志地收拾行裝,一心入京,圖謀前程。
臨行前夕,正逢中秋佳節。柳如是與錢謙益泛舟西湖之上,一個是悲傷纏綿,一個是滿懷喜悅。這一夜,兩人與往常不一樣,都悶悶地飲酒,很少說話。
柳如是看著眼前熟悉的湖光月色,吟了一首詩給錢謙益:“素瑟清樽迥不愁,柂樓雲霧似妝樓;夫君本志期安槳,賤妾寧辭學歸舟。燭下鳥籠看拂枕,鳳前鸚鵝喚梳頭;可憐明月三五夜,度曲吹蕭向碧流。”
她想用柔情和寧靜甜蜜的生活圖景,挽留住丈夫,可錢謙益已動功名之心,一下子哪裡收得回來。錢謙益到京城後,混得並不理想。
他一心想著宰相的高位,最終還只是得了個禮部侍郎的閒職,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而遠在西湖畔獨居的柳如是,接二連三地寫來書信,一面傾訴相思之苦,一面勸他急流勇退,回去與她同享縱情山水之間的隱居生活。
慢慢地,錢謙益動了心,想到:(功名富貴,貴在知足,年逾花甲,夫復何求!)終於下定了決心,於是向朝廷託病辭官,很快便獲得了應允,脫下官袍,再度回鄉。
西湖邊,錢謙益與柳如是,又開始了那種田園牧歌式的生活。順治五年,柳如是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