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現在站立的位置是探出洞口的,只有一人寬的石臺,向下望去,溶洞的地面在3米多高的腳下,下到溶洞裡想要再爬上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溶洞的面積和有蘑菇狀石柱的小沙海相當,靠近石臺的是溶洞裡一大半由青黑岩石構成的平整地面。
另一小半是漆黑,平靜的地下湖。
洞底右側的巖壁上有一條窄小的裂縫,剛夠一個人橫身透過。
左側靠近地下湖的地方有一個半人高,小屋面積大小的長方形石臺,現在有一束微弱的暖黃色光芒照在石臺上,一根粗粗的有些散脫,殘損的皮繩靜靜的垂在石臺上。
循著暖黃色的光線,視線攀著皮繩逐漸向上,最終的結果沒有讓林墨失望。
安全區的石井一定是人力所為,在沙漠狩獵區這樣的環境下還能造出直通地下溶洞的石井,對於這個先行者,林墨現在已經不是僅僅只用敬佩就能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潮溼,冰冷的空氣不停侵犯著全身,帶走體表的所有熱量,現在寒冷已經輕易的穿透鹿皮衣褲,凍得骨頭都疼。
鳥龍套裝對於禦寒沒有一丁點效果,不僅如此,因為潮氣大量的凝結在套裝上後被快速的凍住,鳥龍套裝已經變成套在身上的一層冰殼。
只有不停的活動身體才能稍微驅趕一下冰寒,林墨沒有考慮是不是要順著原路跑回去,直接背轉身體,抓住石臺的邊緣,順直了身體後,鬆手下落。
落地的聲音清脆的像是冰塊的斷裂,隨著脆響而來的是林墨第一時間伸出右手扶住了巖壁,晃了晃身體後,左手也緊跟著貼在了冰涼的巖壁上。
剛才的下落象是引燃了身體裡某根導火索。
已經小到指甲蓋大小的燥熱猛的炸開後傳遍了全身,剛剛從冰寒刺骨的冰水裡泡了很久後被直接放在烤爐裡,這樣的強烈反差讓現在的林墨欲仙欲死。
血壓急速的下降,心跳已經不在屬於自己了,腦子暈的天旋地轉,翻腸倒肚一樣的嘔吐感一陣一陣的湧上來,林墨掙起最後的一點力量將前額也頂在巖壁上。
耳根疼得象是要撕裂了一樣,太陽穴猶如被重錘在一下一下的敲擊。
林墨一動不敢動,只能無意識的從嘴裡發出拉絲一樣的呻吟,現在唯一還能支配的力量就是閉上眼皮。
身體象在烤爐裡不停的被炙烤,可是汗毛孔卻閉塞的緊緊的,所有的熱量沒有宣洩的通道,只能不停的衝擊著大腦。
前額死死頂著巖壁,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冰涼,雙腿的骨節奇異的僵硬著,支撐著身體沒有癱軟到地面上。
如果能有力量去選擇,林墨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會去選擇死。
可惜,連稍稍的彎一下指節都會帶來全身的疼痛。
好在至少疼痛要比眩暈的感覺好受很多,慢慢的全身的疼痛代替了翻天覆地的眩暈,燥熱來的快,去的也快,忍著全身的面板像是被整塊撕裂的林墨剛剛緩了口氣,轉眼間身體又象被投進了萬年的冰洞。
冷到骨髓,戰慄都被凍僵了,林墨支撐不住了,身體平平的倒向了地面。
就這麼冷完了熱,熱完了冷,像是在地獄中被慢慢的煎熬。
慢慢的身體上感受到的冷熱交替順緩了很多,林墨動了動手腳感覺到有了一些力氣後,掙扎著翻轉了身體後,爬向了石臺。
林墨一邊爬一邊祈禱著沙漠狩獵區的時限趕快到來。
像是一條紅蟲子在蠕動,林墨最終爬到石臺的邊緣,卻看著石井裡照下的暖黃光線又一次喪失了力量。
緩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林墨積攢起一些力氣抬起右手抓住了皮繩,拽了一下後,看到皮繩紋絲不動。
胳膊綿軟的搭在石臺上,抽不抽回來已經都沒有意義了。
放棄了所有的努力,一心只能盼著腰帶上的耀龍石馬上就閃亮,林墨感覺身體除了提不起一絲力氣外,冷熱的交替已經感覺不是那麼難受了,不過腦子確在慢慢的失去意識。
在沙漠狩獵區的赤日驕陽下行走了那麼久後又灌下幾瓶回覆藥,身體的熱毒凝聚成肚子裡的燥熱,好死不死的正好趕上地下湖的水源,已經很在意的慢慢曬熱了冰涼的湖水,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飢渴和湖水抵消燥熱帶來的舒爽。
最沒有防備的是地下溶洞中堪比萬年冰洞的寒氣。
寒氣入骨,引發喝下湖水時已經積攢在身體裡的寒毒。
熱毒和寒毒的碰撞,引發的是一場勢均力敵,交替佔領全身這塊陣地的殊死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