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她還未站定,便有寶劍出鞘之聲,劍刃正中目標,直抵著她的腰,沿著銳利劍刃往下是青銅堅冷的劍柄,眼神繼而往下飄是一雙素手,柔白纖長,有點像——泡椒鳳爪,君阡默默地嚥下口水,再往下是一截露在袖外的手腕,皓質呈露,映襯著墨色的袍子,略微有些蒼白。她已然不知道此刻流口水是因為某節比白尼瑪的爪子還性感的雞爪還是眼前的秀色可餐。
反正劍也架著,走不走不了,君阡向來是不介意大飽眼福的,於是順著手臂向下是肌肉均勻結實的胳膊,一圈潔白的脖頸,接著是胸,雖然隔著布,但是依然可以想象美感,往下是腹部,衣物貼身,很健美,和大腿呈九十度,咦,中間是什麼部位?
她正想得帶勁,某人閉著眼冷冷道:“看夠了沒?”
“沒!”她脫口而出,確實沒看夠,看起來纖瘦的身體常年練武是線條立體勻稱,驀然間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似乎有一束光,突然間直射她的眼睛。
言止息被這滿腔正氣的回答嚇住,睜開眼打趣道:“看到了什麼?”
“泡椒鳳爪、蜜汁烤翅、紅糟雞胸、滷雞腿、還有……”
“夠了!”言止息忍無可忍,他向來引以為豪的身材,原來居然放在某人眼裡全是雞……能吃的雞,這是他從小到大自信心最受打擊的一次,這女子是跟雞有什麼不解之緣嗎?為什麼不是豬肉鴨肉羊肉,一定是雞肉?
他手中的劍微微晃動了一下,折射出一道晚光在她眼裡,“除了……咳咳……你還看到什麼?”
後知後覺的君阡終於發現了問題的重點,她腰間還抵著言止息的劍!
如火瑰麗的萬道霞帔,雲薄細鱗,點燃灌木林的墨綠,身著鎧甲的女子握著手中的白色大氅站在樹下,墨衣蹁躚的男子坐在樹下執著手中寒光凌厲的劍滴在女子的腰間,唯一不和諧的便是一隻雪般潔白的白尼瑪在兩人之間上躥下跳……
君阡仰頭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那長劍像一雙筷子,自己就是串在筷子上的烤肉,一隻白色的蒼蠅在旁邊飛著,執著筷子的人正要一口咬掉這塊肉,她說:“我還看到了一塊心不甘情不願的豬肉……”
身心受到重創的言止息突然被嗆到了,猛咳了幾聲,放下手中的劍,“你愛吃肉?”
君阡異常嚴肅的點點頭。
“還愛吃什麼?”
她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到:“魚、蝦、蟹、白菜、蘿蔔、雞蛋、水果、豆漿、油條、大餅、糕點……”
言止息愣在原地,斷斷續續道:“你……不愛……吃……什麼?”
君阡的眉毛擰在一起,遲疑道:“豆……豆腐?”
言止息怔了怔,隨即點頭道:“嗯,我愛吃!”
“唔……然後呢?”她歪著頭,忘卻了眼前這個仇家,那眼角的飛舞多了份柔美,倒不似戰場威嚴。
她學著他靠在樹邊,卻學不來他的慵懶和魅惑,肚子卻“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吃的想了太多,終究是耐不住口水的誘惑,出來的時間又久了,過了晚膳。
言止息和白尼瑪驚呆了!雖然,白尼瑪也很餓!
君阡瞪了他幾眼,吃喝拉撒睡,人生五大件,一天不可少,很奇怪嗎?打架是體力活,指揮是腦力活,腦力活需要體力支撐,大晚上沒吃飯餓了,很奇怪嗎?天南海北山珍海味地講了一通,腦海中飄過無數美味佳餚,很奇怪嗎?所以說,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不懂女霸王的人生,千嬌百媚的偽娘炮不懂女漢子的心聲。
言止息的神色從詫異到鄙夷到理解到感同身受,只半柱香功夫,他默然發現,肚子餓也是會傳染的,而略有潔癖的他,餓了。
“走!”他站起身,順便把君阡拽了起來,“還有這隻白……白……”
“白尼瑪!”君阡插著腰嘖著嘴,白尼瑪縱身躍上她肩膀,她總覺得,言止息看白尼瑪的眼神——很溫柔,莫非有戀貓情結?
跟著言止息一路向灌木林深處的羽君阡,在設想了無數種被謀殺分屍拋屍或是強|奸搶劫之後,看著深幽的小林子,問道:“我們去幹嘛?”
“打獵!”
雖然其本質還是謀殺分屍剝皮,但目標不是她,突然步履輕快了,忍不住還想哼個小曲的君阡覺得,白尼瑪正在用鄙視的眼神望著她,眼中寫滿了“花痴”!
“我們是要打一隻野雞嗎?”君阡滿是興奮地問著,在侑京時,她跟梧桐沒少去打獵,只不過她們打獵時揹著弓箭,而現在莫非要拿著劍去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