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上,長裙迤邐而來,薄紗之上點綴得青蘿藤盤旋而上在腰間開出婀娜芙蓉,腰如素約,恰到好處地收緊,除了胸有些平……一切都那麼美好。略施薄粉的臉頰,三千青絲飄散在肩上,幾縷黑髮掠過鼻尖,莞爾的杏花眼下一顆硃紅的淚痣,若非早先知道這是言止息,誰都沒法想到這是個男的!
艾斯看得一愣一愣,那老鴇張著嘴無法言語,此等只應天上有的傾城之姿,若是她清風閣的頭牌,莫說艾梵,就是天皇老子都要慕名而來。
“這……”艾斯磕巴了,作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是在無法將眼前這一顰一笑皆成詩,幽苑吟花蹁躚影的女子和二十萬大軍的主帥拼合在一起。
言止息半遮半掩地輕笑:“如何?”
“很好很娘很騷包!”君阡嘴上強硬著,心裡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定是絕世偽娘,能讓天底下的女人無地自容。
“準備得怎麼樣了?”言止息問艾斯時,那神色早與之前問君阡的截然相反。他不笑時,眉間的戾氣一覽無遺,只是那淚痣點得不偏不倚,總給人一種柔弱的保護欲。
老鴇恭敬道:“以派人去城主府告知風姑娘病已經好了,今晚便帶去。”
艾斯皺眉問言止息:“這樣真的可以麼?若是艾梵發現帶去的女子不是風傾竹,一定會有戒心!”
君阡卻不以為意,男人都好美色,尤其是好色的男人。她倒不是小覷艾梵,而是,即便艾梵對言止息有戒心,她也相信憑著言止息獨一無二的悶騷,能讓艾梵魂牽夢縈欲罷不能。
老鴇早已根據君阡的吩咐將風傾竹藏了起來,若是此次不成功,清風閣必然遭到艾梵的清查,到時風傾竹必死無疑。雖說不知她到底真瘋假瘋,但衝著她對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都知道一定是傷得太深。
適夜,言止息淡然地踏入前往城主府的轎子,懷抱古琴,而君阡和艾斯則打扮成了小廝的樣子候在轎子旁,安然地進入城主府。
許是艾梵是個被迫害妄想症病人,城主府的格局甚是怪異。轎子是從府衙後門進入的,後門處是兩方並不相連的池塘,經過一條小河便停在一邊。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過來查了轎子,放手通行便將君阡和艾斯攔住,“你們兩,不準進去!”
君阡裝作一臉的拘謹和膽小,顫抖著聲音問道:“那小的……”
“跟我來!”
君阡看著轎子被穩穩地抬向一處幽暗的院子,便跟艾斯兩人隨著那管家去了另一個方向。
城主府無論怎麼變,大抵格局艾斯是清楚的,君阡很是放心,無論管家將他們帶往何處,只要甩掉了他,她二人便可去尋找城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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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止息閉著眼,感受著轎子的行進速度和各處拐歪,這路漫長得很,而城主府總共這麼點大的地,怎麼走起來像是無窮無盡。
他突然感到情況不對勁,君阡和艾斯沒跟來,直接告訴他,可能有危險。
轎子很嚴實,沒有窗,而轎簾似乎被什麼什麼東西緊緊地固定,是艾梵不想讓別人知道此處通行的道路。耳邊偶爾傳來幾滴落水聲,發出回聲迴盪著。
空氣很清新,言止息感覺得到轎伕的步伐很輕,都是練家子,踩在地上沒有聲音,他忽然醒悟,走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可能還在城主府。那不時暈染的迴音,足以說明此處是個溶洞!艾梵不會那麼不小心,他給自己建造了一條出城主府的密道以防萬一。而把一個女子帶出府中尋歡又是為什麼?
轎子輕輕地落地,轎伕們移去固定轎簾的物件迅速撤了下去,外邊是一個人徘徊的腳步聲,是艾梵。
言止息並不急於出轎子,而是將那斷水紋梅花烙的古琴放在腿上,撥弄出一曲悠遠精雅的曲子,琴聲從簾子縫隙中透露出去,若隱若現,從艾梵的角度看來,轎子裡那一抹精緻的下顎那麼迷人,和著悠悠的琴聲花香,讓人心中難耐,幾欲伸手去掀開簾子會美人,卻又不捨得打破這靜謐的時光。
言止息掐好了時間,撥了一會琴絃,一曲未終卻停了下來,那理所當然的美妙尾聲迴圈在空氣中,欲罷不能卻因為突然停下的聲音變得更加急躁。
“美人怎麼停了下來?”
言止息敢露面卻不敢講話,即便是尖著嗓子能講出女人的調調,可那聲音要是過於違和,便破壞了此刻的氣氛。不能說,那便沉默。
轎子中很安靜,艾梵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掀開簾子,卻看到了一張驚豔的面容。不是風傾竹,轎中的女子,他從未見過。
能坐上一城之主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