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駒頷首示意自己得令。
驀地,言止義突然又問道:“我說得那個人,可是真得在這裡?”
“手下來報,親眼看著那俊俏公子跟著睿寧王進來,同行的還有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言止義只是端著茶盞,再好的茶,都沒有品嚐的心思。原本國疆的戰場上風向逆轉,一度被召回京的言止息在回戰場的途中便運籌帷幄打敗了玄齊軍。彼時龍顏大悅,言坤立不斷地讚賞言止義,就連白靈城的事都作罷了。
當他絕望到底的時候,傳來的確是言止息將功勞推給了他的手下寥斐清,並以舊疾復發為由請求回京修養。
那是十萬的兵馬,那是言止義、言太宜還有言止順等人夢寐以求的兵權,他居然那麼輕飄飄一句話便推給了他人。
即便他平日裝作一副毫不關心政治的樣子,但言止義從未放下過戒心,畢竟……
他不得不懷疑言止息回來的目的。
況且聽聞言止息並未踏進過汶城一步,而是去了兩河之戰的戰場,尋找了些什麼東西——又或者是人。
言止義是循著梧桐的蹤跡而來,最終的目的卻不止是梧桐一個。
言止息默不作聲地進入堂廳時,看見的是皺眉深思的言止義和偏頭打量睿寧王府的葉駒。
他勾起嘴角,落地無聲,正當葉駒看見言止息想要提醒言止義時,言止息的手指附上唇,暗示他別出聲。
莫要打擾了言止義的思考。他笑得如此無害,葉駒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到底還是天太冷了,葉駒搓了搓手背上豎起的汗毛暗想。
轉眼看言止義時,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這人最難做的事啊,便是夾在兩個身份比你高的人中間,你偏向哪邊都不行。況且這兩邊一個是狼一個是狐狸。
葉駒閉上眼假寐,眼不見為淨!
言止義冥想了很久,直到端著茶盞的手臂又酸又麻,才忽然反映過來自己失神了許久。
他抬頭看時,葉駒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而言止息正側靠在對面的梨花木四方扶手椅上卷著一本古籍看得投入。
言止義變得有些尷尬侷促,憤憤地踹了一腳葉駒,葉駒本就是假裝,此刻腿上一陣疼痛,便睜開眼倒吸了一口氣。
言止息移開擋住臉的書,似笑非笑,“想必是這段日子四弟幫父皇排憂解難累著了,反應竟不似從前那麼靈敏。不知你可想好要問我什麼?”
言止義一愣,看來對方早就知道他此來目的,便答道:“三皇兄說笑了,聽聞你舊疾復發,所以前來探望。只是小弟從未聽聞你有什麼舊疾,想來是平日裡不夠關心。不過看皇兄這精神奕奕,倒是一點不像生病。”
“這不,”言止息毫不介意道:“四弟這探望病人也一點不像探望的樣子。”
兩人相視而笑,各自拿捏著自己的心思。
葉駒授意開口道:“王爺可曾聽聞今早荷園失火一事?”
“這麼大的事,本王還不至於耳目閉塞。”
“三皇兄有什麼看法?”
言止息放下書,又開始欣賞起他的指甲來,“荷園這種接待官僚之地,免不了落下眾多大員的**,有人想要毀掉它,也在合理之中。”
言止義看著言止息並不忌口,心中自然也是贊同的,皇族人平日裡並不去荷園,不過手下黨派林立,若是有些個愚鈍的下屬在荷園中透露了些秘密,倒也是正常。但莫說是言止息,即便是自己,選擇解決的方式一定是偷偷的潛入荷園銷燬,而不是如此明目張膽地焚燒。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懷疑言止息?
言止義清楚,因為有些人你容不得,那麼就要想方設法的去除掉。
他又問道:“若荷園中有皇兄你的情報,你會怎麼做?當然我只是假設。”
言止息輕蔑地瞟了他一眼,開玩笑,他言止息的訊息怎麼會輕而易舉地落在別人的手上?
但他依舊不急不緩地搖頭道:“四弟你這玩笑開得可真不好。若是我,我一定會去毀了芙蕖山莊,而不是荷園!”
一旁的葉駒聽到芙蕖山莊四字,大驚失色,剛端起來的茶水撒了一身。
“假設而已。”言止息滿意地微笑,廳外的嚇人立刻進來替葉駒打理殘局。
言止義反倒是若無其事地吹了吹茶水中嫋嫋飄蕩的白色煙霧,不動聲色。
言止息知道該就此打住,便起身想要送客,不料剛平和下來的葉駒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