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頭的籮筐裡翻揀出一樣東西遞給她,同時,臉上又浮起那種令人捉摸不定的神色。
瑪莎愣愣的看著她,接過那顆圓滾滾的東西,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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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稀冷,昨日才下過開春以來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不疾不徐的雨滴落在地面,漸漸溼。潤成一片,恩澤了杏林山上大大小小的樹木花草。
於庭院之中,有兩人,對酌小飲。對身邊獵獵的春風絲毫不介意,甚至,面上還帶著那麼點的享受的神色。
一個人抬頭望月沉醉迷人的月色之中,另一人卻是手執瓷杯,酒漿在手,卻無心入口,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細潤的眉眼,狹長眉斜飛鬢角,發如黑墨,面如冠玉,卻是面上似乎是蒙著一層寒霜,即便是與他對飲時也是這樣的嚴肅,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男人低頭看著杯中佳釀,淺笑出聲,這樣一張冰凍三尺一般的顏面竟讓他魂牽夢縈了二十幾年,從幼時的初次相見,到如今的患難與共,他還是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他的心早已完全沉浸在這片嚴霜肅穆之中。
即便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讓他從京城之中連夜趕出來,他也不願放棄這樣一個能夠與他對飲小酌的機會。
似乎,只要這麼看著他,他就感到滿足。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若功成,冠翎歸故里。月光斜,今夕是何夕。雪花飛,問歸未有期。永夜更漏迢遞,無淚戚。青絲成雪兮釵委地。”對面的男人一舉空杯,對月成影。
他的心陡然一落千丈……
時至今日,他的心裡,還是沒有他半分的蹤跡。
他的一副心魂裡裝載的,全部是另一個女子的眉目淺笑,即便那個女子的心卻不在他身上。多麼可笑的諷刺,他深深相戀的男子心中承載的是另一個女子,然而那個女子卻如同他對他一般,如過客,如燈影,入身,卻不進心。
酒入愁腸,再好的酒釀也如同井水,冰涼而苦澀。
白江抽出自己腰間的竹笛,嗚咽之聲瞬間傾瀉而下,順著指縫吹奏的,不是宮商角徵,分明是他十幾年來無法言語的心境。他半閉著眼睛,沉浸在一片回憶和傷悲之中。耳邊忽聽一聲幾位淺淡的噼啪之聲,驀地睜開眼睛,向天邊看去,果然,京城方向的上空,一朵淡藍色的奇葩形狀的焰火還未散去。
白江一臉驚詫,這分明是若溪發出的訊號,只是……她此刻身陷囹圄,如何能放出焰火求救?
白川臉上寒芒一閃,側目看過去,竟如神祗般肅穆。
“是她?”
“是她。”白江肯定的一點頭,看方向,的確是她所在的位置。無奈的放下竹笛,插回腰間,“看來我是要回去了。”既然若溪肯冒如此大的風險來發出求救訊號,那麼她一定是遇到了極為棘手的問題。
白江(www。kanshuba。org)看書吧了下衣裳,招呼小五替他牽馬過來。卻見到白川也跟著他一起站了起來,整頓衣裳。忍不住驚訝出聲,“你這是……”
“自然是和你一起去。”白川俊朗寒霜似的面孔上閃動著藏匿不住的擔心。
白江望了他一眼,接過馬韁,鍾無顏與紫嫣公主大婚在即,他此刻去往大祁皇宮,不知是喜是憂。
第一百二十八章 答案誰人揭曉
日子有了準頭兒,就過的又快又無聲息。轉眼之間,一向並不怎麼熱鬧的公主府已經變了容顏,紅得刺目的大紅綢緞在房樑上,雕花的棟柱之間,層層纏繞,條條依偎,每兩條綢緞之間就扎出一朵繁複的花兒來,好不美麗。
今日,已是公主大婚的好日子。
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侍女,婢女,雜役,侍衛,守衛們一齊上陣,忙著把妝點的工作重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一丁點的差池才行。這邊緊鑼密鼓的張羅得熱鬧,那邊卻有人絲毫不為這熱火朝天的氣氛所動,依舊一身紫衣,在花園裡悠閒散步。
要是你問現在誰人還有這等閒庭信步的態度?或許誰也不會想到新郎官的頭上,可惜,事實上,這位優哉遊哉的賞花大人正是今日的一號主人公,新郎官鍾無顏。沒錯,這個人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在他的周身有一層天然的屏障把他和這周遭的熱鬧完全隔絕開來。好像是用蠟紙糊住了的紙船,無論怎麼讓它在水上打轉,它都不會和水融在一起。
妖嬈的眉眼上深深鎖住的是化也化不開的憂愁,甚至,這位新郎官連下頜上冒出的青色胡茬都沒有心情(www。kanshuba。org)看書吧乾淨,這副容顏當然是不能輕易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