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她也體諒他的辛苦,知道他為赫舍裡家族在前朝撐起一片天實為不易。三叔雖然在玄燁除鰲拜時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這點功勳還遠遠不夠穩固赫舍裡家的政治地位。芳兒在他們最需要支援的時候懷孕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成了前朝鬥爭的一個頗有分量的砝碼。
她嘴上雖道:“女兒自然不負眾望,一定會努力的。”但是心裡卻比誰都期望她能生下一個小公主。作為帝王家的女兒其使命無非就是政治聯姻,但是雖然難以逃脫原價塞外的命運,但是起碼她的一生可以衣食無憂,可以終老。
索額圖作為一個後輩,在前朝的爾虞我詐中,沉浮的極為辛苦。
他多麼希望芳兒能順利誕下皇子啊。為了她能坐穩中宮的位置,他不惜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天賦,不予餘力地幫助康熙除掉了他的頭號大敵鰲拜。
他比誰都清楚,有制衡的力量才最穩固。現在鰲拜已除,玄燁的目標自然會移向他處。每一個可能威脅到皇權的政治集團都會成為他下一個政治的物件。赫舍裡家族在短時期內雖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他們一族實在是勢單力薄,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
他不容許這次有一點的差錯。
這種急功近利的心態讓他甘願鋌而走險。
第五十話 承天之祜(中)
那一晚芳兒睡得極不好,恍惚間,似聽得有急切的腳步聲繞著她的寢殿一圈又一圈地包圍上來。
像是被大石壓住了讓人喘不過氣來,緊接著這種壓迫便從胸口轉移到了小腹。她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伸手撫了撫肚子,緩緩舒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個夢。那一晚她再也沒有睡著,她讓清雨陪在身邊,陪她說這話。
到天朦朦亮時,她才淺淺的睡去,就連清雨起身出去時弄出的些微的聲響,都使睡夢中的她秀眉緊皺。
等她一覺睡醒時,玄燁已守在了她的床前。
他身上的朝服都沒有換下,看樣子應該是清雨請他請得太急了。
他將手輕輕的貼著他的肚子摩挲了一陣,才緩緩道:“又做噩夢了?”語氣中有心疼也有自責。
她淺淺地笑了一下。
她伸手觸控了一下他胸前的朝珠,笑道:“清雨這丫頭估計又是添油加醋的跟你講了昨晚的事情了,看你來得這樣急。”她指了指斜對角上的衣櫥,道:“趕緊去把衣服換了吧,硌得難受。”每當有大型的節慶活動,身為國母的她必須身著朝服,裡三層外三更,把人包裹得難受不說,就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受著牽制,極為不便。
他低低地應了聲,就去一邊換衣服了。
芳兒見他走開,就翻了個身,面向床裡,心裡一片悽愴,眼睛裡一下子便盈滿了淚水。自己何時變得這邊多愁善感了。她努力地揚了揚頭,想把眼淚逼回去,豈料她只眨了一下眼皮,眼中的淚水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向外溢了出來。
他慢慢地除去自己的朝服,他從更衣的鏡子裡看到她慢慢地背過身去,也留意到她的後背抽動了一下。她哭了。
明明是他放心不下她,下了早朝就急急地趕過來看她;明明知道她如此說,是為了推開自己,他還是沒有解釋。明明就在同一間屋子裡,他卻覺得她離他好遠。
她正要去拭臉頰上的淚水,豈料還沒伸手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他的聲音從她的頸窩處傳來:“芳兒,芳兒,芳兒……”他一遍又一遍低低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她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被他的聲音牽扯地氾濫起來。
一個早上他們什麼都沒說,都這麼緊緊地擁著,她流淚流得累了,就在枕著他沉穩的呼吸,深深地睡去。
她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對多羅生起的情愫,也許是在太皇太后試探著想要把她指為皇后的時候開始的吧。
太皇太后果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孫兒會對怎樣的女子動心,怎樣的風情會讓他心猿意馬。在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時給他足夠的機會接近一個又一個明麗的女子。
布木布泰,她是何等的精明,何等的心高氣傲,就算她有千難萬難,都不會將一個已有婚約的人收做孫媳婦的。能使她如此委曲求全,只有一個原因,日後那個叫鈕祜祿葛璐岱的女子會幫她牽扯住他孫兒的心。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在玄燁定她為皇后的最終人選之前,京城裡會沸沸揚揚地傳出太皇太后欲立鰲拜的長女為後。以至於到後來,玄燁派人來下詔書時,京城的百姓都是一副走錯了府邸的表情。她一直單純的認為,太皇太后是想透過這麼一件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