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伸手,緊緊握住一直掛在腰間的玉簫。
就算孃親的記憶不多,可是,那種血濃於水的情感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在每次回憶時,只會讓人更加的眷念,想著被孃親抱在懷裡的感覺,念著在睡不著的晚上,孃親輕輕拍著被子,唱著小調哄自己入睡的情景。
“報告大人,沒有人說有孩子,不過有個大叔說這個孩子的孃親早在兩天前已經餓死了,不過這孩子還不知道,而且孩子也沒有爹爹,這些天都是他們輪番照顧著。”
餓死了?藍筱看了看淚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小男孩,心底一酸,道,“行,下去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顧著孩子,可見這些人心底還是很善良的,在史書裡不乏慘不忍睹的悲劇,易子而食的慘景似乎每一次的災荒中都有出現。
小孩的手依舊緊緊拽著藍筱,雙眼望著城牆,小手指著那個方向,哭著道,“大哥哥,孃親在外面,我要孃親。”
藍筱蹲下身來,輕輕撫摸著小孩道,“哥哥帶小dd去好吃的好不好,吃飽了再去找孃親。”
小男孩看著藍筱,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道,聲音依舊有些模糊不清,“那哥哥,有沒有大饅頭吃,阿狗想吃大饅頭。”仰著小臉,滿是期待的看著藍筱。
“恩,有大饅頭。”
“那阿狗要吃。”
聽著小男孩的話,藍筱才知道他嘴裡的阿狗是他自己,因而笑著道,“那哥哥帶著阿狗去吃好吃的吧。”
牽著阿狗往軍營裡廚房走去。
因來之前就考慮到摩訶的災情嚴重,藍震天帶兵過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帶了不少糧草過來,不過,士兵們可不敢鋪張浪費,平時吃的也都簡單,隔幾天才能吃一頓白麵饅頭。
藍筱特意讓伙房的師傅給臨時做了好幾個大饅頭,小男孩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白麵看著,舌頭時不時地舔著嘴唇,看得出來,他是餓極了。
熱騰騰的饅頭出鍋,阿狗眼底閃著亮光,目光停留在饅頭上,不帶轉移。
“阿狗過來,吃饅頭了。”藍筱一招手,阿狗連忙跑著趕緊過來,挨著藍筱坐在桌子邊。
伸手拿個大饅頭,有些燙,但阿狗就是不放手,從這個手換到另外一個手,藍筱看著,又是一陣心酸,連忙哪一個碟子,遞給阿狗,“把滿頭放在碟子裡吧,這些都是阿狗的,不要著急,慢慢吃。”
“都是阿狗的嗎?”
藍筱點點頭,笑著說,“恩,都是阿狗的。”
話音一落,阿狗將裝著饅頭的盤子往自己懷裡一端,有些怯怯地看著藍筱,“那可不可以給娘吃,娘說給阿狗買大饅頭去了,可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阿狗想給娘饅頭吃。”
要是百姓安居樂業,黎民豐衣足食,那這麼小的孩子應該正是在孃親懷裡撒嬌的年紀,可如今,卻沒了爹孃,孤苦伶仃。
藍筱憐愛地看著阿狗,摸了摸阿狗的頭道,“孃親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給阿狗買大饅頭去了,所以呢,孃親現在都不能回來,阿狗跟著哥哥好不好,以後還有很多好吃的,不會餓肚子。”
阿狗似懂非懂地看著藍筱,半響後點頭道,“那阿狗也能吃到麵條麼,那種有雞蛋的麵條。”
“當然能。”
“恩,那阿狗和大哥哥在一起,等孃親回來一起吃好吃的。”
小臉上還掛著幾道淚痕,可是,那笑容卻勾動著藍筱的心,也許之前只打算給阿狗吃一頓飽飯,可現在,藍筱真的忍不住想把阿狗帶在身邊,當做弟弟一樣。
待阿狗吃完飯,又派人燒水給阿狗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衣服還是現改的,有些大,但阿狗卻特別開心,跟藍筱說新衣服真好看。
小孩子的話,就簡簡單單幾句,卻最能打動人的心,不像大人,沒有心計,高興便笑,難過便哭。
外面那些難民基本上已經被穩住,但藍筱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而且,對那些已經爬牆頭進來的難民,藍筱讓人開始盤查他們的來歷,對於在榮國還有親屬的,就放他們回家,若是其他幾個國家的人,則考慮是把他們送出城外,還是放他們走。
摩訶的夜晚似乎來得特別早,太陽剛下山,轉眼間,天空已拉開黑幕,偶爾還能看到幾個閃爍的星星,顯得格外的孤單與寂寥。
城樓上的火把閃著亮光,火焰在風中慢慢搖曳著,來來往往計程車兵聚精會神的巡邏。
伴著黑夜,城市即將入眠,但一陣殺喊聲突然響徹天際,摩訶城外,頓時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