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流離失所,痛哭流涕,這些罪責最終應該歸咎於誰?
希特勒?納粹?還是德國人 ?'…99down'
蘇聯苦苦奮戰,一直失守,一路後退,好不容易今天反敗而勝,他們會如何對付這些讓他們恨之入骨的德軍俘虜呢?
因果報應,戰爭中,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成王敗寇。
被人粗魯地拉起來,趕在一起。蘇軍作戰指揮官命士兵將俘虜兩個一組,背靠背地綁住,然後拖到一座橋樑上。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指揮官竟然還會說德語,他說,在蘇德爆發戰爭之前,他的夢想是去海德堡留學,走一遍那裡的哲學之路。不過,現在他的美夢恐怕要透過轟炸機來實現了。
顯然這人有強烈的狂想症,在處決俘虜之前,還要發表一通和奧巴馬發言稿一樣長的開場白。
最後的拖延,不過是徒增俘虜的恐懼感,動搖他們的信念。
“後悔嗎?”弗雷德的聲音傳來。
林微微搖了搖頭,這才想起來,他被綁在自己的身後根本看不到,於是,道,“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是的,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真想在死前可以再碰碰你的臉,親親你的嘴,可惜……沒機會了。”
他的話讓她心疼,誰都可以說大話叫出老子不怕死這幾個字,可真正死亡面前,誰能不懼呢?他們都是普通人啊,尤其是死亡慢慢地降臨,被無助絕望籠罩的這種惶恐。
蘇軍指揮官對著他們道,“你們中間只有一個可以活,我只開一槍,誰生誰死,由你們自己決定。”
他的話音一落,所有戰俘的臉色都變了。本來知道自己橫豎都是個死字,誰也逃不了,誰都死心塌地。可是現在,突然燃起了希望,那麼,是將生讓給別人,還是掠奪來給自己?
為了帝國奮戰致死,這不悲慘,但如果讓他們在死前失去尊嚴,那才是最殘酷的!
是選擇生存還是尊嚴?愛別人還是愛自己?這個問題總是那麼的殘忍。
別人會怎麼想,她不介意,在這一刻,她只是想知道弗雷德的想法。
在他們前面的人一個個倒下,最後,終於輪到了他們。
指揮官在看到林微微的時候,不禁一愣,道,“沒想到這兒還有個女人。哼,我從不殺女人。”
於是,他將槍口對準了弗雷德。
“簡妮,對不起,我守不住承諾了。”他無奈地笑。
不,弗雷德,不要說對不起,因為,守不住承諾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要如何在原地走下去,所以,我寧願選擇自私,把傷痛留給你,原諒我先走一步。
“我說過,我會替你擋子彈的。我說過……”她暗道。
千鈞一髮之際,林微微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一轉身,突然和他換了個位置。於是,那顆原本該射中他的子彈,直直地射入了她的心窩。
第二次嚐到子彈的味道……這感覺真不好受,顫抖著嘴巴,最後幾個字卻無論如何都無力再說出口。
弗雷德,替我好好活下去。
再見了,1941年的德國。
再見了,我的魯少爺。
一切記憶都將遠去……
心臟被射碎,她很快衰竭下去,閉上眼睛,心跳停止,並沒有多少痛苦。只是活著的人卻痛不欲生!
“簡妮!”最後這一聲呼喚,簡直嘶聲裂肺,只可惜,她再也聽不見。
簡妮,你答應過我,永不言死,永不放棄的,你答應過我……
他掙扎著掙脫開繩索,轉身抱住她倒下的身體,攬入懷,緊緊地,不肯鬆手。她已經氣息全無,再無回天之力,而她的手上還帶著他的戒指。他們的山盟海誓,一字字一句句,還在耳邊回鳴,可是那個和他盟誓的人卻已遠去。
心中的痛不斷擴散,讓他無法言語,親吻著她的頭髮,眼中溼潤一片。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點,那麼多年的追逐,如此的痴心不悔,好不容易走進了她的心,可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她走了,帶走了他的全部,只剩下一副軀體,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簡妮,回柏林我要娶你,我們還有大好將來,可是,為什麼要將我一個人留下?你是我的希望啊,如果連希望都沒有了,這條路還要我如何走下去?
他問,卻得不到回答。死亡帶來的寂靜是如此的可怖,困在絕境中,再無出路可言。
雖然心臟沒有中彈,卻也已碎得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