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做個檢查。”醫生。
“不用了,不用了,身上沒傷。”微微趕緊道。開玩笑,難道要她在兩個大男人面前跳脫衣舞?
弗雷德向來心思細微,估計也看出了她的窘迫,所以只是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因為躲在微微背後,貝雅幾乎沒怎麼受傷,她跟著拒絕做全身檢查。回到住宿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了,兩人工作了一整天,夜裡又碰上這事,折騰來折騰去的,早已身心疲憊不堪。
弗雷德的身份比魯道夫還特殊敏感,雖然是半夜,但那一身制服實在太醒目晃眼。微微害怕碰上熟人,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好請求他把車子停在幾條街外。下了車後,拉著貝雅說幾句感謝的話,然後和他揮手告別。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兩人對視著喘出一口氣,真是漫長而艱辛的一天啊。
還未走到住宿,遠遠地就瞧見約根靠在樓層門口,斜著身體睡著了。
貝雅看見哥哥在等自己,抬腳想走過去。林微微怕她情緒不穩會亂說話,忙一把拉住了她,低聲囑咐道,“今晚我們被欺負的事不要告訴他。”
“為什麼?”她咬著嘴唇,雙眼中閃爍著不解。父母早逝的貝雅和哥哥的感情向來最好,本來妹妹受了委屈,要找哥哥哭訴也是正常。可是,這次不同,欺負她們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猶太人的剋星!如果不想以卵擊石,這虧只有吞下。
“你告訴他,只會把整件事情弄得更糟。他是黨衛軍的上尉,難道你還指望你哥能幫你出頭?”
這話雖然很打擊人,卻不得不說。她希望貝雅能夠明白,生活在這個社會環境裡,能夠平安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都是浮雲。
好在貝雅是個明理的好姑娘,咬了咬嘴唇,低聲道,“那他要問起來,我該怎麼說?”
“你什麼都不要說,讓我來回答。”
貝雅點頭,走過去搖醒了哥哥,約根睜開眼,看著妹妹卻下意識地張嘴叫了聲簡妮。然後,一抬頭髮現簡妮站在不遠處的月光下,正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你們兩個一夜未歸,可把我們急壞了。我去飯店的時候,已經關門了,找不到你們,再心急如焚也無計可施。所以我只好在家門口坐著乾等,等著等著,一時忍不住困就睡著了。”
聽他這麼說,林微微有些愧疚,忙道,“真是抱歉,讓你擔憂了。”
“你們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會這麼晚回來?”
“臨時出了一點小意外。”微微走上臺階,和他面對面站著。
約根這才注意到她頭上纏著紗布,臉上的笑容一僵,“你的額頭怎麼了?”
“我在工作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後來老闆送我去醫院了,本來想讓貝雅先回來報信。但夜深路黑的,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來,所以就讓她和我們一起去了醫院,一直折騰到現在才回來。”
一通話說下來林微微臉不紅心不跳的,真是達到了說謊的最高境界啊,那語氣的肯定程度幾乎連她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約根是個單純的老實人,心思不會拐彎,聽她這麼說也不疑有它,幾人並肩走進了樓房。
“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他問。
“老闆開車送的。”微微。
“這算不算工傷?明天可以請假嗎?”約根關心地問。
“應該……不可以吧。”
壓低的交談聲漸漸落下,四處又恢復平靜,一場風波算是這樣過去了。
………………
3月一過,便是春風柔和的4月。
額頭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包紗布,只是還留著幾條猙獰的疤。有時候癢起來就忍不住要撓,一撓就又破了皮,弄得鮮血直流。反正簡妮也不是什麼曠世美女,留疤就留疤,林微微破罐子破摔了。
復活節期間,魯道夫屁顛顛地從部隊回家,順便來找微微。看見她額頭上猙獰的疤痕,不禁臉上一沉,問她怎麼回事。
林微微沒好氣地插腰瞪他,道,“還不是你們黨衛軍!”
聽她顛三倒四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他總算是搞清了個大概,然後那張酷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不屑的神情,道,“我是武裝黨衛軍。”
“不都是黨衛軍,有毛區別!”
聞言,他毫不客氣地在她還受著傷的額頭敲了下,十分嚴肅地強調,“武裝黨衛軍是精英部隊,紀律嚴格,賞罰分明,別把我們和那些不學無術的鳥人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