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撼動他臉上的從容
底下的人聽不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唯有莫商那絕代的風情讓他們看傻了眼,太妃曾經背叛過離國,十王爺倒不是個壞人
“本王有沒有說過不準任何人靠近。”不清不淡的嗓音幽幽的響起,目光死死落在李斯的身上,這個奴才他從一開始並未看上過,只是覺得這般卑賤的生命究竟有著何種力量可以堅持著活下去,甚至卻愛慕一份自己永遠高不可攀的情分,在死牢中,一個低等到可以任由人凌辱的生命,竟然敢違揹他的命令遞上一杯清水,而如今又是同樣的狀況,他倒對李斯多投了幾分注意,不得不說李斯的能力是大家公認的,即便是他也刮目相看。任誰也想不到,那個低等的死牢獄卒,一個即將要死的頹廢之人,會有今日的成就,他的手段他都看在眼底,也預設他一步步爬上高位,只因為這性子和那個女子倒是極像
“王爺只吩咐這七日讓屬下看好犯人,並沒有說過生死不管,屬下只是擔心若是犯人在凌遲處死前死了,這過失屬下擔當不起。”卑鄙的低垂著頭,嗓音卻不見半分的畏懼。一句話便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他終究是冒險了。
“李斯,你好大的膽子。”莫商突然冷了嗓音,鳳眸微微眯起,內間流轉的墨色光澤泛著冰冷的殺意,他好像是沒有說過要生還是死,目光轉而落在那懸掛在城牆上的單薄身軀,慘白的面容,乾涸到開裂的唇瓣,手腕處更是一團血肉模糊,髮絲凌亂,素白的衣袍沾滿了塵土,而他隔著這麼遠都幾乎要感覺不到那女子的氣息。
心驀然一緊,眼底的危險氣息卻愈加的深濃,他當真想要那個女人死麼,秋晨墨染,曾經當做至寶一般放在心底最溫暖的角落裡想要疼惜的人兒,即便如今褪去了那份愛戀,依舊感覺得到當初那抹濃稠的疼惜和佔有慾。袖中的大手一點點緊握,他不想要她的命的,否則又何須這般折磨與她。
“請王爺責罰……”李斯悶著嗓音淡淡的說道。”只是那女子若是再不飲水,只怕活不過今日……王爺是意思是隻要人在,無論生死麼?”咬了咬牙終是說出了口,明明知道說這番話語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他如此處心積慮的成就也可能毀於一旦,卻終究無法放下,只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她所在乎的人。
莫商只是幽幽的凝望著那城牆上單薄的身軀並未答話,風似乎大了起來,原本炙熱的陽光似乎也暗淡了下去。
“無論生死……”許久之後莫商突然重複著李斯的話語,”不,本王要活的,要活的她……”一句話便定了那女子的生死,剩下的便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救那懸掛著的女子。
“還不去取水來。”李斯緩慢的站起身軀,對著身後幾個跪下的侍衛淡淡的吩咐道。
“不必了……”虛弱的女聲從城牆下方緩緩的傳上來,”多謝大人的好意。”嘴角勾起一抹溫軟的淺笑,眉目依舊半眯著,頭微微仰起,凝望著蒼穹。
莫商唇角微揚,順著秋晨墨染的目光,當空的炙熱太陽像是突然之間被烏雲遮住一般,明明該是豔陽的天,卻像是突然之間要來一場洗滌的雨,風起,整個天色一點點暗淡了下去,似乎還可以聽見隱約的雷聲,看見那刺目的閃電。
李斯也微微仰起頭,要下雨了麼,這天氣倒不像是下雨的天,要變天的話也莫名有點快了點,許是上天憐憫,這場雨或許可以讓那個女子多堅持幾日。
“將軍……”侍衛有些木訥的凝望著李斯。
卻見李斯擺了擺手,”罷了……”
“要下雨了麼?”莫商凝望著這突變的天氣幽幽的說道,目光卻再次落在那綁住的手腕上,那刺目的紅竟是覺得那般的耀眼。
“可能是……”李斯停頓了片刻之後方才幽幽的回答道。
暴雨傾盆而下,溼了發,溼了衣,轉而全身再也找不到一處乾地兒,人群早已散去,唯有那城牆上莫商依舊那般決然的凝立著,也不管那雨水弄得一身的狼狽,李斯緊隨其後,也未說話,幾個侍衛更是不敢發言,只能隨侍著任由雨水的拍打。
秋晨墨染卻突然睜開了眉目,微微側過臉去,對著莫商露出一抹勝利的淺笑,陰霾的天,傾盆而下的雨,那笑意如同盛開的桃花一般耀眼。
很快雨水便遮掩了視線,莫商不停的用手拂去臉上的雨水,卻發現依舊看不清楚那抹笑意其間的含義。
“王爺,雨大了……”李斯輕聲說道。
“嗯,都退下。”莫商擺了擺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翻身坐在了城牆之上。
那一幕,李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