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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皇上神色鬆動,我連忙搶在前面開了口,冷聲道:“本宮竟不知區區九嬪之末的充媛,就有了教導妃嬪的權力,若不是你意欲越權把邵采女帶回凝雲宮,她又豈會因為反抗而摔倒?”
塗充媛大概是沒想到我竟會以此為突破口來問罪,一時間愣住了。
皇上既然讓塗充媛進宮,就是默許了她與我爭奪後位,這事兒不論太后和塗充媛,還是我和簡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此事終究見不得光,不能擺到明面兒上來說。
塗充媛明目張膽地爭奪後/宮權力,又被我揪住了小辮子,皇上豈有不發話的道理?
只聽得他沉著聲,緩緩地對塗充媛道:“皇后說得有理,就算邵采女以下犯上,塗充媛也該稟明皇后,由皇后處罰才是。”
我在一旁幽幽地嘆道:“塗充媛這是何苦,若你是想要協理後/宮的權力,直接跟本宮講就是,本宮正愁事情多,沒個人幫忙呢,你又何必私自教訓邵采女,害得她險些小產。”
我這是在暗示皇上,塗充媛明為要把邵采女帶回凝雲宮處罰,實則是以此為藉口,讓宮女上前教訓邵采女,不然二人怎會扭打起來?
皇上大概是見多了宮中的明爭暗鬥,竟信了我的話,怒目望向塗充媛,也勿怪他信,誰又真知道塗充媛當時的真實想法呢,說不定她就是想要教訓邵采女,才讓宮女出手的。
皇上盛怒的目光,塗充媛不可能看不見,只見她慘白著一張臉,猶自辯解:“臣妾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塗充媛無須再辯,你意圖越權,其罪一;害得邵采女險些小產,其罪二,朕念你當時並不知邵采女有孕在身,只罰你降為正三品婕妤,你可服氣?”
正二品的充媛,降為正三品的婕妤,看起來只降了一級,處罰不大,但充媛一位乃後/宮份位的分水嶺,這一降,不知多少待遇就要跟著降下來,比如,沒有資格再為一宮主位,必須從凝雲宮的正殿搬出來,再沒有權力管束凝雲宮眾人,等等。
聽了皇上的處罰,塗充媛面無血色,虛弱得似講不出話來。
我知道她心有萬般不甘,但奈何皇上的話就是聖旨,由不得她不遵,只見她緊咬下唇,梗著脖子慢慢地俯下身去,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皇上沒有理她,甚至沒有叫她起來,就直直地越過她身旁,出甘泉宮去了。
我聽見門外的內侍高唱:“皇上擺駕永巷”
“看來邵采女要母憑子貴了呢。”我望著殿門的方向,自言自語地道。
“怎麼,皇后這會子想起來要嫉恨了?”塗充媛抬起頭,好不掩飾眼中的憤恨。
我向來不屑於理會戰敗者的挑釁,只衝她莞爾一笑,道:“邵采女能為皇上開枝散葉,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
“開枝散葉?皇后怎不想辦法自己生下個皇兒,好過替別人高興?”
塗充媛此時大概是恨急了我,有些口不擇言了。
我見殿內有許多宮婢內侍在,不好正面回答塗充媛的話,只道:“不論誰誕下皇兒,都要喚本宮一聲母后,本宮自然是高興的。”
我緩步走下寶座,到她身旁站定,俯身輕聲道:“塗充媛只曉得說本宮,你怎麼又不想法子自己生一個去?”塗充媛似想起了甚麼,臉上哀慼神色一閃而過,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甚麼也沒說,又頹然將頭垂了下去。
其實這也是個明白人哪,我暗歎一口氣,道:“皇上都走了,你也別跪著了,去罷。”
塗充媛一聲不吭地爬起來,對我行了個禮,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時,永巷有旨意傳出,皇上憐惜邵采女懷有皇嗣在身,特許她搬出永巷,並擢升為正七品御女。
只是御女?看來懷了皇嗣也不過如此嘛,這道旨意一出,不知多少嫉妒的心,暫時得到了安慰,當然,一多半是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安慰吧,我想。
皇上雖然准許邵采女搬出永巷,卻沒有指明她的去處,那麼為她安排宮室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看在孩子的份上,就給她安排一個清靜的去處罷。”
我仔細思忖一時,吩咐他們把久置不用的紫雲閣打掃出來,讓邵采女搬進去。
紫雲閣很快就收拾妥當,只是邵采女嫌那裡太過偏遠,不肯搬,又不知她在皇上耳邊吹了甚麼風,竟使得皇上親自來過問。
我笑著解釋道:“臣妾是想著,紫雲閣乃是邵采女舊居,住著熟悉些,再加上那裡清靜,養胎最合適的。若